当然,不同的资本势力,如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越聚越多,肯定会发生利益上的冲突,甚至不排除大国间的战争可能。德国和英美法同盟国的资本家之间有了矛盾,便引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但他们企图统治世界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只待时机成熟,就将建立一个资本独裁下的全球政权,一个全球性的法西斯政府。
我们来做一些大胆的假设,看看什么特殊情况会导致权力欲无限膨胀。人民大众所希望的,不是法西斯统治下的战争冲突或经济动荡,可能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实现共产主义,一切私有财产、银行及企业均收归国有。部分国家的历史事实摆在眼前,俄罗斯、越南和柬埔寨都是以共产主义下的官僚专制来代替王权。18世纪的欧洲和法国也出现过此类更迭,从对人权和生产方式私人占有的革命浪潮开始,国王及贵族阶级的权力最终被资产阶级所取代。假如民众不懂得从历史中汲取教训、及时总结经验,那么,觊觎权力的精英阶级就又会上演同样的把戏,重蹈覆辙。未来如果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一个共产主义国家,放任新一批斯大林式的官僚精英实行专制共产主义,它只会比世界性的法西斯独裁政府更稳定更强大。在法西斯政权下,总是存在反权力的私人资本势力,或来自金融界,或来自工业领域,政府官僚无法避免来自此类精英人物的可能攻击与抵制。
对权力欲极强的人来说,不断获取利润,看到个人资本无限制的上升,还是赶不上控制世界带来的满足感。建立一个共产专制的世界政府是新精英阶层能够设想的权力巅峰,是公权力精英与经济精英两大势力斗争的“历史终结”。在资本主义体系中,经济精英在施展“看不见的手”控制局面,而在专制体系中,则是公权力精英施展“看不见的手”。
二战过后,法国曾专门开展惩处法奸运动,对贝当政府内部及其他与德国纳粹有过合作的官员、资本家和金融家进行相应处决,但只是一小部分,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继续留在政府机关和经济部门身兼要职。这里面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精英是掌握知识与核心技术的关键人物,要想继续生产,维持国家机器的良好运作,少不了他们的参与。建立斯大林式的世界政府,领袖人物要么选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要么就是调派一位老手,还有一些前辈精英会把忠于自己的亲信推上高位。俄罗斯总统弗拉迪米尔·普京就是这样做的,他先把梅德韦杰夫推上高位,自己则在幕后策划,随时准备重掌俄罗斯政权。人类历史的走向究竟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也许会出现普鲁东(Proudhon)所说的自治联邦,一边是专制共产主义,另一边是专制资本主义即法西斯,联邦制试图在这两个极端中取得平衡。
接下来一章中,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作为意识形态重要传播载体的权力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