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与人学史 17

这不是说,巴门尼德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双重性,而是说,他没有深入去思考这个双重性。事实上,他已经认识到思想与这个双重性不可分割,因为他说:“因为你会发现思想不能与这个双重性分离开来。”

海德格尔认为,正是因为这个双重性,思想才在场。具体来说,这个双重性为了自身而要求思想,思想的在场是处在通向存在与存在者这双重性的路上。只有在思想的这样的在场中,才有所谓思想与存在的同一,才有思想对存在的“属于”。因为思想既不是为了“自在存在者”的缘故而来在场,也不是为了“自为存在”的缘故而来在场,而是由于那个双重性而来在场。一切在场之物的在场都在于这个双重性,都是在这个双重性的展开中进行的,也就是说,在这个双重性之外没有任何在场者的在场。

然而,这个双重性从根本上又是由“命运”所决定的。命运即是分派(Zuteilung),它以给予的方式分派并展开双重性,它通过双重性来发送展品,即,使具体的在场者在场。这个命运是支配一切的,它的一个本质特征就是使人的思想也从属于这个双重性的展开的整体。思想和说是这双重性整体展开的方式,而真正的思和真正的思着的说是这个展开的“真”的表现形式,而这只是在思想家的思想那里才会发生。

而且不仅如此,凡人的意见之所以陷入假定的名称之说,归根到底也是由于那个命运。因为命运决定了处于那个双重性的展开中的在场者在场的方式:在场者是同在场的“光亮”一起呈现的,由于有光亮,在场者可以被用名称说出来。凡人的假定的名称之说便由此衍生而来。“双重性展开的命运把在场者让给了凡人的日常的接受(Vernehmen)。”

显而易见,海德格尔对双重性的说明同样是抽象艰深的。抽象艰深未见得是缺陷。问题的关键是,海德格尔的说明需要加以疑问。

第一,用双重性来指称存在者与存在并不恰当。因为,在任何意义上,存在与存在者都不可分离,用双重性来指称,虽然试图把存在者与存在区分开来,但却把它们看成并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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