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锁眉:“他是特种兵?那就不是不可能了。”触到贺熹不解的目光,他解释:“特种兵执行的都是危险性极高的任务,受伤肯定在所难免,那么由大出血引起脑供血不足的可能性就不能排除。”
“大出血?”贺熹来不及细想发烧、休克、心脏供血不足和大出血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听到大出血三个字她就怔住了。
这时,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泓勋匆忙赶来。
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厉行,他问:“怎么样了,烧还没退?”
贺雅言摇头,“哥你不是说他曾受过重伤,伤到什么程度?我们怀疑他这次的持续高烧或许和旧疾有关。”
看着贺熹,贺泓勋的脸色变得凝重,“一年前他确实受过重伤,心脏超负荷工作,胸口14片弹片,胸腔大量淤血,失血2000CC,抢救过来后还留下了后遗症……”
贺熹追问:“什么后遗症?”
贺泓勋与贺雅言对视一眼,“当时他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出现了休克状态,在这个过程中部份记忆被删除。”
医生闻言不禁感慨:“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失忆算是万幸,以他当时受伤的情况来看痴呆的可能性最大。”
一阵天眩地转,贺熹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出现幻觉,好半天她耳朵都在嗡嗡地响,什么都听不见。
不是不知道特种部队训练的艰苦和执行任务的危险,可从见面开始,贺熹没有发现厉行有丝毫异样,以至她完全没有想到他曾受过那么重的伤,甚至失忆。她不敢想像,如果两人见面时,厉行不认识她,她会有多崩溃;她更不敢想,如果他没能挨过去……她会怎么样!
一年前那个梦,那个鲜血淋漓的梦,竟是真的吗?
可夏知予明明说他好的,她以为……以为他平安无事!后来在街上偶遇,从贺泓勋嘴里知道他是调去五三二团的参谋长,贺熹还庆幸,他终于远离了危险。
哪怕他们不能在一起,只是他好好的,她就可以承受。
却没想到……
牙齿死死咬住手背,贺熹极力克制不想哭出声,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泛滥而来。最后,她捂着脸痛哭失声。
听着她的哭声,贺泓勋和贺雅言都红了眼眶。
很久之后,止住眼泪的贺熹一动不动地坐在素白的病房里,目光的落点是厉行的因发烧而泛红的脸。
贺泓勋站在她身后沉默了很久,然后伸手附在她后颈上,充满力量地轻轻按压着,表示安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到厉行脸上,柔和了刚毅的线条,怔怔地看着他,贺熹低声说:“哥,那天对不起。”
知道她指的是上次在五三二团顶撞他的事,贺泓勋宠爱地轻责:“兄妹之间说这些就外了。”叹了口气,他问:“和厉行谈过了吗?”
贺熹没有正面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泓勋坦言:“他钱包里有你们的合影。”
原来他也留着。贺熹的眼眶再次湿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贺泓勋也不再避讳,“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见贺熹低着头不应,他一针见血地问:“是因为夏知予吗?”
贺熹沉默,然后先点头,复又摇头。
贺雅言鼓励般握住了她的手:“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调整好情绪,贺熹缓缓开口:“我上初三那年我们就恋爱了。原本他说等我高中毕业就来家里拜访,可没等到那一天,我们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