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腿伤基本痊愈的贺熹从医院做完检查回来,没等上楼堂嫂牧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接通后不等贺熹说话,彼端的牧可焦急地嚷嚷:“小七你在哪啊,快来救我。”
牧可是个柔弱得连长她两岁的贺熹都会升起保护欲的小女人,贺熹一听“救”字忽然就紧张了,“怎么了嫂子?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牧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C大门口,你快来,快点啊,我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贺熹先给贺泓勋打过去,结果那位大爷居然关机了。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她没再联系其他人直奔C大。当看到娇小的牧可垂头坐在校门外路边的道牙上时,贺熹急跑过去,“出什么事了嫂子?你还好吧?”
牧可边揉右腿边可怜兮兮地说:“小七我被车撞了,疼死了。贺泓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啦,电话又关机,等我回家让他跪搓衣板。”
还知道让老哥跪搓衣板,看来没事。贺熹松了口气,略微拉高她的裙子,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她皱眉:“撞哪了?什么车撞的?”
“这啊,自行车!”
“啪”地一巴掌拍在牧可细嫩无损的大腿上,贺熹发飙:“不开玩笑你不会说话啊?好好的喊什么救命?找我修理你啊?”
小姑子的火爆脾气牧可多少从贺泓勋那了解一些。拿出对付贺大爷的那一套,她梗着小脖子辩驳:“我哪开玩笑啦?真的很疼,我都站不起来了。所以才很诚恳地向你请求支援!”
“诚恳到需要说‘不行了’那么吓人的字眼么?!”没大没小地掐住牧可的脸蛋,贺熹对着她的耳朵吼:“我看就该支援你一顿胖揍!”
欺负了小嫂子一顿,贺熹打算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但牧可坚持说自己壮得像头小牛完全不必去医院,只要送她回去就可以了。贺熹本不想去五三二团,可看牧可走路夸张的样子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打算把人送到部队门口就走,偏巧就在大门口见到厉行训斥一名年轻军官。
今日的他穿着作训服,身形挺拔,面容严肃,贺熹听到他喝道:“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新兵蛋子啊?谁允许你擅离职守?”看来应该是军官擅离职守被参谋长同志逮了个正着。
牧可虽才嫁过来,但和贺泓勋恋爱时就认识厉行了,在她印象中他是个时而沉默,时而幽默,总体而言性格很平和的人,倒是头一回见他发脾气。以胳膊肘儿拐了下贺熹,她评价:“看来这位‘绿林好汉’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
厉行五官很敏锐,尽管牧可声音不高他还是听见了。转头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贺熹,深邃的眼里燃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默了一下,他对那名军官说:“去训练场跑十圈,熄灯前把检查送到我办公室。”
军官“啪”地一个立正,“是。”
与此同时,贺熹神色匆忙地对牧可说:“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牧可张开手臂拦她:“都到家门口了干嘛急着走啊,留下吃晚饭呗……”
她的话还没说完,厉行已疾步过来。在贺熹转身要走的刹那,他果断地扣住她手腕,以强硬的口吻挽留:“吃了晚饭再走,我送你!”
贺熹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况且还当着牧可的面。挣脱未果,她直视厉行的眼睛,隐忍地要求:“松手!”
保持扣住贺熹手腕的姿势不变,厉行以似商量实则命令的口吻对牧可说:“嫂子你先回去!”
瞄了眼贺熹,牧可“哦”了一声,很不义气地扔下小姑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脱离了牧可的视线,贺熹的情绪瞬间被调至无人可触及的频道,狠狠盯着厉行,她质问:“你松不松手?”
见她有发火的迹象,厉行试图缓和:“松手可以,你能不走吗?”
贺熹的语气依然强硬:“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厉行驳斥:“不是干涉是挽留!你不懂吗?”
贺熹比他更大声:“我不需要懂!”
视线相接,厉行深呼吸:“你跟我来,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