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经验让我震惊不已的是,他所说的每一件事情,他所观察到的每一项细节,还有他所描述的每一个重点竟然都完全正确。他扼要地把“我”呈现在我的面前。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怎么可能如此深入地了解我的感觉和生活?我们前一天才认识,而且我并未向他透露过个人生活里的一鳞半爪。
我坐了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潮里。而这时其他参与这次活动的成员也一一站起来让皮诺克斯观察分析。皮诺克斯准确无误地将他对每个人的认识说出来,他们都一一点头,证实他的说法是真的。从毫厘不差的评断中看得出来,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确实是了然于胸的。但是他如何仅凭着观察身体就能了解我们的心灵和人格呢?我相信他一定从某种来源获取了所有相关信息,使他能够一下子就对我们的基本个性了如指掌。
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份能耐一眼就把我们看穿?他又是根据什么资料来源得知我们每个人自我成长、自我塑造的过程呢?我愈想愈糊涂,直到最后,我终于意识到:原来告密者就是我们的身体——这副与生俱来、跟着我参加这次工作坊、在我有生之年接受我锻炼与滋养的肉体。是“我的身体”以某种方式将我的信息呈现在皮诺克斯眼前,而他只是审视完毕再将信息传回来给我。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副身体如何能够鲜活地说明内在的自我?我的肌肉形状又是如何呈现我的人生历程?假如“我”就是“我的身体”,那么谁该为它的(也就是我的)健康与幸福负责呢?究竟是我的身体造就了我的心灵,还是我的心灵塑造出我的身体呢?如果我早就拥有塑造自己的能力,那么我对自己的所有行动和行为、健康和疾病等等,应该负起什么样的责任呢?数不清的问题接二连三地浮上我的心头。这些问题的提示和可能的答案不仅意味着我必须更进一步确认自我的责任,同时也必须重新评估那些涉及个人健康、幸福的观念与态度。它迫使我重新思考有关生命每一个层面的意义。不过在我详细说明自己如何逐步体悟身心合一的细节之前,容我先叙述自己从前“拥有”身体的这番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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