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在为政用人方面也有非常清醒的认识。汉武帝当了50多年皇帝,真正让中国走上了制度建设。从制度建设,到疆域的拓展都是汉武帝的功劳。所以毛泽东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有道理的。汉武帝敢于使用各种人才。他在文化上独尊儒术。军事上的人才有卫青、霍去病。卫青是一个家奴出身。霍去病去世的时候才20多岁。外交人才有张骞。科技人才有赵过。托孤的霍光也是人才。汉武帝曾有这样一段话,也是《资治通鉴》留给我们的。他说:“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通鉴》卷二十一)这话的意思是,我要立非常之功绩就要用不一般的人才,所以他令地方推察有特殊才能的人。有些人如不好驾驭的马,有放荡不检点的毛病,关键是怎么使用他们。汉武帝这个用人政策司马光也非常赞赏。所以司马光特别加了一个评论:“天下信未尝无士也!武帝好四夷之功,而勇锐轻死之士充满朝廷,辟土广地,无不如意。及后息民重农,而赵过之俦教民耕耘,民亦被其利。此一君之身趣好殊别,而士辄应之,诚使武帝兼三王之量以兴商、周之治,其无三代之臣乎!”(《通鉴》卷二十二)上有什么样的政策,下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人才。武帝好仁治,自然会有伊尹、周公之辈应命而生出来辅佐;武帝好长生不老,方士因此而进,因而有巫蛊之祸。司马光最后归结到还是领导。唐太宗在用人方面也是很有见地。他主张:用人如器,各取所长。“上令封德彝举贤,久无所举。上诘之,对曰:‘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之人!’德彝惭而退”(《通鉴》卷一百九十二贞观元年)。唐太宗让封德彝推荐人才,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被推荐,唐太宗问他为什么?封德彝回答说:不是我不尽心,而是看见的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奇才义士。唐太宗很生气,说君子用人就像工匠用锤子、剪刀,都是各取所长,古代得天下大治,我也不能到古代去借人才,是你自己不知道人才,怎么能诬当今之世没有人才?《贞观政要》也说:用人如器。唐太宗强调用人关键是用其所长,容人之短。东方朔跟汉武帝讲,“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水太干净了就没有鱼了,把一个人的缺点看得太清楚就没有朋友了。
汉武帝说疑人要用,用人要疑,只要在用人的时候有制度约束就行。房玄龄是唐太宗的宰相,唐太宗当了23年的皇帝,房玄龄当了21年的宰相。尉迟敬德因为房玄龄窝囊看不起他。唐太宗曾赏赐两个女伎给房玄龄,房玄龄因为惧内而坚决不要,吃醋的典故也是从这得来的。但是唐太宗并不因为房玄龄性格窝囊而不让他做宰相。他给他儿子写了一篇文章叫《帝范》,讲做皇帝的规范。其中有一段专门讲用人,他说:
故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为辕,曲者以为轮,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栱桷。无曲直长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亦犹是也。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无弃材,明君无弃士。
这段话的意思是,明主用人就像巧匠处理木材一样,直的做车辕,弯曲的做车轮,长的做栋梁,短的做栱桷,取之长短,各有所施。明主用人也是这样,有智能的取其谋略,有勇力的取其威猛,胆小怕事的取其谨慎。比如《西游记》,唐僧矢志不渝,有使命感;孙悟空武艺高超,能打走妖怪;猪八戒信息灵通,知道哪里有水哪里有食物;沙和尚忠诚、可靠、稳当,所以他管理盘缠、官文。这些都是关于用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