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爽直的飞飞受不了了,她瞪圆了眼,只差把手里的杯子掷过去。
“你瞪个鬼!你年轻,你不懂!你没痛过!”白玉明换了个姿势,愤愤然地接着教训:“别只顾着自己活。你来的时候王姐对你好吧?可你偏偏在人家闹离婚时天天让男朋友送鲜花到办公室来,给人家伤口上撒盐。该体谅的时候不体谅,不该充胖子的时候又蹿出来当救世主。你这脑袋一天都在想什么?再没长进就离开单位自个儿当神仙去。去当你的设计师,满世界找钱!哼哼,满世界找钱,找得满身铜臭。他妈的!”
白玉明说到这里,已经把眼前的飞飞当成谢雪了。白玉明曾经在单位里戏言过,自己有一个满身铜臭的老婆。
然而话里的某些深意正透过白玉明激越的训斥潺潺不断地冒出来,白玉明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要经营的情感,一时间如水银泻地。
飞飞从最初的委屈里回过神来,好奇又惊讶地冲着眼前这个血红着眼晴蓬乱着头发、龇牙裂嘴的男人笑。她想,这样的白玉明挺难看的,可这个挺难看的白玉明却让飞飞喜欢。她看着白玉明,嘴角的笑意涟漪似的越漾越宽,漾出一片浩瀚的大海来,一波浪潮带着与海相关的美丽传说与憧憬扑打到飞飞和白玉明面前,爱情的第一缕光亮是蓝色的,是晶莹的。飞飞被强大的海潮所吸引,白玉明也分别嗅出了那种味道,不知所措。
飞飞不安而温柔地走过去,白玉明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飞飞堵在白玉明面前,眼睛平视过去,刚好是他喉结的位置,那里正紧张地抖动着,飞飞伸出一个手指,有趣地、好奇地,轻轻按在上面。
白玉明弯下腰,把脸和下巴搁在飞飞的肩膀和长发间,像个委屈的孩子。飞飞轻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见。
第二天一早,飞飞没敢下楼去餐厅吃早餐,打电话给白玉明请假说:“趁半天的空闲,我想出去走走,晚上七点我直接去火车站。”
白玉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闷声地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