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和小人 9

对伊斯梅来说,这只是耻辱的开始,只要他活着,这些耻辱就会在他身上堆积如山。从他总经理。作为当时世界最大邮上救生艇的那一刻,他的名声就已经毁了。他没有做到一个男人该做的绅士,没有做到只要有一个妇女或者儿童死了,男人们就不能存活。除此之外,伊斯梅是这条航线的头儿,可是他却让救生艇严重不足的泰坦尼克号照常起航,明明知道船已驶入冰山区,他却让史密斯船长保持全速前进,种种这些都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如果政府想要一个替罪羊,那么这就是盘子中现成的。

英国媒体显然不会对伊斯梅客气。约翰·布尔愤愤不平地说:“你是这次航海中获利最大的,你必须站在史密斯船长那边,直到每个男士、女士和小孩都安全下船。”《真相》评价说:“船上最卑微的人也比你更有道德权利上救生艇。这就是‘天意’啊,这个公司的头儿恰巧就站在了这最后一艘船旁边,或者这是最后一艘也是唯一的一艘?他跳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妇女或者孩子要求占有这个位置。”

与在美国相比,伊斯梅在英国受到的争议什么都算不上。他是第一个被叫去做美国调查的目击者。他回答问题时沾沾自喜和傲慢的方式对他的案子一点帮助都没有。第二天,伊斯梅就受到了美国媒体的嘲笑。《纽约美国》报道说:

伊斯梅谁也不关心,只关心他自己。他只在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尊严和自己的利益。面对这样一个惊人的悲剧,他没有一丝触动和感伤。他抛弃了这艘船,抛弃了它承载的许多生命,可是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对自己的存活,他在无法形容的耻辱中蠕动,在卡帕西亚号上,他与他冷漠的行为共享着船上最高级别的待遇。

在这份报纸的社论版面,画着伊斯梅的卡通像,在下沉的泰坦尼克号背景下,伊斯梅猥琐地蜷缩在救生艇里。文章叫“伊斯梅邪恶的桂冠”,副标题是“大家一致建议把白星航线的象征符号从‘白星’改为‘白肺’”。

在美国大街小巷,伊斯梅是贪婪、对生命冷漠的代表,他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这场灾难。《丹佛帖子》把他看做“海上的本尼迪克特·阿诺德”,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大学的牧师斯蒂尔斯·布拉德利称他为“偷偷摸摸的懦夫”,拉斯维加斯的牧师贝克·李称他是“一个动物欲望吞噬了美好情感的人”。波士顿历史学家布鲁克·亚当在给出席史密斯调查委员会的参议员弗朗西斯·纽兰兹的信中总结了反伊斯梅的高涨情绪:

伊斯梅必须对救生船的供给不足负责,必须对船长的轻率负责,必须对船员的缺乏纪律性负责,必须对给予船长的错误指令负责,它导致了船长的轻率。面对所有的这些,他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却把1500名男男女女抛之脑后。我从未在历史上见过如此胆小和残忍的人。他只有献出他的生命才能表明他的诚实和忠诚。

当时伊斯梅干扰5号救生艇的降落,泰坦尼克号的五号长官洛惩罚了他。为了纪念洛,伊斯梅的家乡——得克萨斯州想把名字换成“洛”。伊斯梅市和蒙大拿州也想换名字,但是市民们很难决定用哪个名字。他们不喜欢“阿斯特”这个名字,又认为“巴特”和“史密斯”这两个名字对于一个正在发展的城镇伊斯梅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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