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日先军政治的逻辑和结局(1)

若将目光投向20世纪其他曾经处于分裂状态的国家(诸如越南、德国、也门等),我们会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无论分裂状态持续了多久,统一的大势终究是不可阻挡的。但历史经验同样表明,一味追求各方利益都得到满足的一板一眼的政治进程是无法实现统一的。其实,经历了长期的“战争游戏”之后,通过某一次令“专家”们大跌眼镜的快速演进的突然性变革更容易实现国家的统一。朝鲜政权越虚弱,半岛整体形势面临的危险性就越大:濒临覆亡的“独裁”政权很容易走上疯狂道路、做出不负责任的举动。

考虑到朝鲜多达120万人的庞大军队(在全世界名列第5)正在逐渐向朝韩边境展开前沿部署,朝鲜半岛很有可能成为继伊拉克后又一个让美军挣脱不开的泥潭,至少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1980年,朝鲜人民军作战部队有4成部署在平壤南边的朝韩非军事区,到了2003年,这一比例已经上升为7成。)就像美国大兵常常说到的,“大韩民国压根就没好日子过”。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位于首尔南部的乌山(Osan)空军基地和群山(Kunsan)空军基地的“爱国者”导弹阵地、强化水泥机库和防爆隔离墙:这些配备与驻伊美军基地毫无二致。记得一位驻扎冲绳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曾经对我说过,朝鲜人民军并非某些中东国家那种一触即溃的三流军队。他不加修饰地直言,“那些被洗脑的亚洲人会像机器人一样奋不顾身”。驻韩美军总是将1950年爆发的那场战争称作“第一次朝鲜战争”,这听起来很不吉利,难道还要再来一场吗?

朝鲜拥有10万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还拥有全世界最庞大的生化武器库之一。朝鲜人民军全部接受过生化战环境下的战斗训练,并以化学武器作为抢夺先机的手段。更有甚者,假如美国将在伊拉克彻底瓦解复兴社会党的做法复制到朝鲜劳动党身上,就将造成平壤政府组织体系的全面崩溃,朝鲜劳动党政权的军队也将转变成更难对付的非常规游击队武装;如此一来,朝鲜半岛将陷入全面的无政府状态,大规模的难民潮甚至会波及半岛南部。朝鲜劳动党政权的“主体思想”(Juchephilosophy)也提高了发生“叛乱”的可能性。此外,美国还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控制朝鲜人民军的核武能力以及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对于应该在朝鲜半岛采取何种外交策略的问题,各方至今争论不休;但驻扎在韩国和日本的美国中高层军官的关注早已超越了这个层面。他们曾经在谋划如何在数天甚至数小时之内向该地区投入“全世界”——主要是美国军队的力量,展开一场“二战”之后最大规模的“局势稳定”行动。来自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的陆军特种部队上校戴维·马克斯韦尔说,“这可能开启一项全面的人道主义救援行动”。2300万食不果腹的朝鲜民众曾经是朝鲜劳动党政权统治者的重担,接下来,这副重担会转移到美军、韩军和太平洋司令部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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