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全军上下要求换帅的情绪的确已达到顶点了。一代真正的兵法大师毛泽东离重掌帅印的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12月11日,红军经过艰苦行军,占领了湖南西南角的通道县城。
而这时,蒋介石已经判明,中央红军必然北出湘西,与红军第二、六军团会师。于是敌火在通往湘鄂西的道路上构筑四道碉堡线,集结重兵,企图在这里将中央红军一网打尽。如果按原定计划北出湘西,去与二、六军团会师,红军将钻入敌人预先设下的口袋,势必将同六倍于己的强敌决战,其后果不堪设想,面临全军覆灭的可能。然而,博古、李德还是执迷不悟,坚持要按原计划行动。
红军又一次处于大危险之中!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严重时刻,毛泽东以向中央建议的方式,再次与博古、李德的错误用兵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就在占领通道的当天,中央军委召开了一次紧急扩大会议,史称“通道会议”。会议主要讨论前进的方向问题。这个极小的县城,地处湘黔边界,是红军向北还是朝西的十字路口。
毛泽东参加了这次会议,这是他自1932年以来,第一次在军事委员会上发言。毛泽东提出应当立即改变原来确定的进军方向,放弃北出湘西和红军第二、六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以免自投敌人罗网。毛泽东全面分析了敌我形势,说明到湘西去的种种困难。他认为,这时敌人已经在湘西埋伏了三四十万大军,准备消灭我们,如果非去不可,后果难以设想。毛泽东摆出各种理由,指出中央红军唯一可以选择的方向是继续西进,到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去。他认为贵州情况要好得多,因为黔军力量较弱,类似在广西走廊遭受两面夹击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在贵州有可能争取主动,打几个胜仗,摆脱被动局面,使已经疲惫不堪的部队得到休整,否则很难支持下去。
而李德却提出一番与毛泽东截然相反的意见,请看李德在他的回忆录《中国纪事》中的回忆:
我们举行了一次临时会议,会上讨论了以后的作战方案。在谈到原来的计划时,我提请大家考虑:是否可以让那些在平行路线上追击我们的或向西面战略要地急赶的周部(即指薛岳部下的周浑元第11纵队)和其他敌军超过我们,我们自己在他们背后转向北方,与二军团建立联系。我们依靠二军团的根据地,再加上贺龙和萧克的部队,就可以在广阔的区域向敌人进攻,并在湘黔川三省交界的三角地带创建一大片苏区。毛泽东又粗暴地拒绝了这个建议,坚持继续向西进军,进入贵州内地。这次他不仅得到洛甫和王稼祥的支持,而且还得到了当时就准备转向“中央三人小组”一边的周恩来的支持。因此毛的建议被通过了。他乘此机会以谈话的方式第一次表达了他的想法,即应该放弃在长江以南同二军团一起建立苏区的意图……
毛泽东沉默了两年,被排斥了两年,现在他终于开始左右军事路线了。他的正确建议,几乎没有遭到什么争论,就被顺利通过了。李德的建议遭到了否决。湘江之战后,李德的威信就一落千丈,毛泽东的威信却在剧升。
而博古一见多数人同意毛泽东的方案,他自己又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而且他也目睹了李德的指挥屡遭挫折,所以只好暂时同意毛泽东的作战方案,须向贵州前进。
这就是中国革命军事史上著名的“通道转兵”,由通道县继续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