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回师的磨盘战(4)

就在8月13日当晚,毛泽东率领红军主力从宁都永丰交界的尖岭脑山地出发,沿着渺无人烟的山林小路连夜前进,到天亮时,正好赣南一片大雾,红军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过这座大山,钻出了蒋介石精心布置的包围圈,蒋介石“黄陂总决战”方案终于落空了。

而红十二军,在罗炳辉军长的率领下也与此同时朝东北方向前进,一路扬旗吹号,铺设路标,故意惹敌人注意。果然,敌人中计了,把红十二军看成了红军的主力,一路紧追而去。最后,当敌人发觉中计,再改向西进时,红军已在兴国地区休整了半个月。敌人则饥疲沮丧,哀叹:“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就这样,蒋介石的几路大军被红军牵着鼻子来回奔跑了两个月,士兵的战斗力大大下降,上上下下不满情绪不断增长。

此时,蒋介石也感到无能为力了。

而红军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乘势发起反攻。9月7日破晓时分,敌军正沿高兴圩至老营盘向北撤退,红军火速出击,全歼蒋鼎文师一个旅,俘敌2000余人。同时,还在高兴圩地区,与敌第一集团军两个师形成对峙。9月15日,在东固地区石方岭,又全歼敌韩德勤师,俘敌5000余人。韩德勤被俘后伪装成伙夫潜逃。

就在这时,蒋介石祸不单行,后院又起火了,胡汉民、汪精卫联络两广军阀,在广州成立“国民政府”,与蒋介石抗衡,并向湖南衡阳进兵。而对此内讧,蒋介石不得不下令结束本已失败了的“围剿”,实行总退却。

第三次反“围剿”至此胜利结束,共歼灭敌人117个团,3万余人。

蒋介石在南昌对部下训话时,又一次哀叹:“我们十个人不能当一个人用,我们三十万兵,打不过他们三万兵。”

而毛泽东在总结第三次反“围剿”的得胜原因时说道:“如果进攻之敌在数量和强度上都超过我军甚远,我们要求强弱的对比发生变化,便只有等到敌人深入根据地,吃尽根据地的苦楚,如同第三次‘围剿’时蒋介石某旅参谋长说的‘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又如‘围剿’军西路总司令陈铭枢所说的‘国军处处黑暗,红军处处明亮’之时,才能达到目的。这种时候,敌军虽强,也大大减弱了;兵力疲劳,士气沮丧,许多弱点都暴露出来。红军虽弱,却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此时双方对比,往往能达到某种程度的均衡,或者敌军的绝对优势改变到相对优势,我军的绝对劣势改变到相对劣势,甚至有敌军劣于我军,而我军反优于敌军的事情。江西反第三次‘围剿’时,红军实行了一种极端的退却(红军集中于根据地后部),然而非此是不能战胜敌人的,因为当时的‘围剿’军超过红军十倍以上。孙子说的‘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就是指的使敌疲劳沮丧,以求减杀其优势。”(引自毛泽东《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毛泽东用兵的确堪称高手中的高手,他以相对劣势的装备以及绝对劣势的兵力打败了强敌。正如彭德怀所说:“毛泽东创造了古今中外没有过的一套崭新的战略战术,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中新的发展——毛泽东的军事辩证法。”(引自《彭德怀自述》,第172页,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毛泽东此时已开始显示他用兵如神的大手笔了,精彩的华章层出不穷,并预示着他后来更加光芒万丈的军事天才。

对于第三次反“围剿”,郭化若后来评论道:

第三次反“围剿”虽是那样急风暴雨的局面,我军千里回师,情况倏忽万变,特别在决战阶段中,真是“最激烈、最复杂、最变化多端的,也是最困难,最艰苦的,在指挥上说来,是最不容易的时节。”……然而,毛泽东同志依然镇定自若,排除干扰,从容不迫地深思熟虑,巧妙地设计,以集中优势兵力,发挥主动性、灵活性和计划性,调动敌人于运动中,并逐个歼灭,终于取得了第三次反“围剿”的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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