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头脑进化论(11)

霍顿的面部照片无疑是广告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图像了,引起了每一个白人对危险的、无视法律的、暴力的黑人男子的恐惧。研究显示,白人即使是潜意识中想起了黑人面孔也会刺激其杏仁核。隐性的种族区分要比显性的更为活跃,因为它不需要人们表现出对于种族主义外露的态度就可以实现。布什的竞选团队选择的照片恰到好处,并且有一个恰巧与之相匹配的主题——一个残忍的黑人罪犯。最近的研究表明,犯人的“非洲”特征越明显(皮肤越黑,越具有非洲人的特征,就像霍顿的圆篷式的非洲发型),他们在美国法庭被判处的罪行就可能越重。

布什竞选团队的做法加剧了能够滋生恐惧的种族成见,但并无可指摘的地方。大家都知道,罪犯威利·霍顿实际上从没有被称做“威利”。使用一个黑人名字仅仅是一个能够激发联想的小伎俩(一位也叫布什的众议员后来运用这种联想能力用66不同的方法把黑人的名字和白人的、拉美人的名字区分开了,用“威利”这样的名字列出了佛罗里达州每一个罪犯的名字,“威利”只是犯下罪行的人的代号而已。因此在他哥哥在2000年竞选总统时取消了数以万计的美籍非洲人的投票权)。

当“非官方”的广告已经为人熟知后,“官方”的布什广告紧随其后。“旋转门广告”讲述了一个连贯的又令人不安的故事,如果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宽宏大量的州长在毫不设防的美国大众面前释放像威利·霍顿这样的罪犯,那选民们还希望什么呢?

画外音:(视频片段:当不祥的背景声和音乐响起时,只见一名看守沿着螺旋梯爬上了一座高得让人望而生畏的警戒塔)州长迈克尔?杜卡基斯反对对贩毒者实行强制判决。(镜头拉远切换至巨大的警戒塔,守卫刚爬了一半,图像渐渐消失切换到下一个场景)他反对死刑(画面:狱警握着枪,行走缓慢,望着远处的居民,画面切换至木条),他的旋转门监狱政策授予这个本无权获得假释的重型罪犯以周末假释权(画面:一扇用木棒做成的旋转门;一条白字黑底写着“268人次逃跑”的水平粗黑字幕带向屏幕下方移动)。他们出狱后,许多人犯下其他罪行(摄像机摇起,显示出一排罪犯,看上去一直延伸到远处,罪犯绕着旋转门进进出出),正如绑架和强奸(白字黑底的字幕条又出现在屏幕下方,写道“许多罪犯仍然在逃”),并且许多罪犯仍然在逃。现在迈克尔?杜卡基斯声称想为美国人民做他曾为马萨诸塞州所做的一切(画面又一次切换到高高的警卫驻守着的警戒塔,好像是哨兵驻守着监狱一样)。美国无法承受这种冒险举动。

在这个短短的广告中象征主义得到充分彰显。自始至终,听众听到的都是渐强的、拖沓的脚步声,当67罪犯们一块儿通过旋转门的时候,时间就像节拍器。这则广告以螺旋梯开始并以此结尾,一名守卫试图爬上塔顶,长久而密切地注视那些视野中的杀人犯和强奸犯。作者讲述了一个严肃的故事、谴责杜卡基斯对无辜公众的困境的漠视——一名狱警手持来复枪,小心警惕地巡逻,画面一转又变成监狱旋转门后的守卫紧盯着外面的危险。一瞬间,我们看到的这种场景证实了作者用文字表达的观点——罪犯站到了监狱的铁窗外。这种广告叙述的结构性很强,偶尔用书面的文字增强议论效果,吸引观众注意。他们设置的信息(例如,许多疑犯仍逍遥法外)能使那些最漠不关心的观众也从沙发上跳起来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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