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戛然携了一分凉意。洛明辰立于玄关处,待众人皆无了踪影终抬眸视向景仁,然这一看,竟是觉得他鬓发又白了几分。
“在青州待了几日?”
秋风滑过冷眸,他终是暗哑出了声,然一句尚未道完,喉头便觉哽了三分。
“六日。”
“公祖暮的疏于职守,该有你的功劳吧。”长叹一口气,景仁落座,指尖黯然一指,示意她过来坐在对侧。
“梅雨时节,陈年堰埭,他不该将粮船置于那处。”端媣入座,洛明辰凝着他,竟无一分慌色。
“哼,随你怎说了,我也抓不到证据,徒是想想罢了。”苦笑三分,景仁竟觉也无趣。
“我去了苏坟。”眸光掠下至檀木桌案间,寂然一顿,她终是启口,隐着清寒。
“你……你果真是去看他了?”眉心淡淡凸起,景仁忙正目视她,唇际微颤道,“怎么……怎么样?”
“杂草丛生,似个乱葬岗。”虚眸迎上,洛明辰是也沉了一口气,微以苦笑,“我敬了他三杯酒,竟是觉得……涩了。”
“我娘亲呢?”目光锁了她眸,景仁一手扶案,竟觉有些支不起身子来,嗓音愈发抖颤,“她坟前,可也有上柱香?”
“你我的坟前我都一一烧了纸,放心。”她苦笑,游子悲故乡,于她二人,何不是更甚。
“于苏家你终也是有丝暖情。”他沿着她眸光处亦滑下冷案,寂然一笑,终是又借着微凉秋风添上,“我本以为你今日进宫是要向我炫耀你的漕运,阻止来阻止去终还是落了你手,我竟还是输给了你。”
金绘蝠纹玉绨屏风隔着一股秋风旋转而掠,洛明辰只觉稍有寒寂,唯不言。她的心思他又怎会知,输输赢赢,不过亦是恩怨纠葛,她对得起他方是万好。
“青州还好吧?”掌心托了茶盏,景仁嘘了口暖气,终又是落寞问下。
“不好。”紧紧咬下唇际,洛明辰依是低眸,冷案隐着青瞿光泽,似有陈腐的味道。
“怎么?”指尖一滞,景仁眉心惶然有淡淡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