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掠风,洛明辰转身即入兴庆宫门,音却寂冷,全数入了他耳,竟是不屑的冷笑。再抬眸,她之藏青宫服尚有半影,蔡邑终是狠狠咬了牙暗骂一声,“呸!哪来的黄毛子丫头,真以为自己当了个破王爷就有脸皮了,早晚让你给爷爷我跪地求饶!”
香熏下依是燃的晚香玉片,裹以秋风入喉,呛的喘不过气来。
桌案间景仁正与楚纤纤剥龙珠果,笑的肆意,时方从朝中退,龙袍尚未褪去,此袖间便惹满了脂粉香。
“皇上,漕运一事除去凉越冀三州七百一十万石,臣共收一千二百八十八万石米粮,其中临州三百五十五万石,青州二百万石,景州四百三……”
“好了好了,折子朕这处有,不必细念了。”拈指去了嫩皮,景仁方举袖送入樱口之中,眉下一片和铄,这龙珠果可是八百里加急三日从南方运来的,累死多少匹马不说,就连寄运官差都有多半中暑昏倒于半路。独因楚纤纤爱吃,景仁便不顾一切为她索来,复再亲自剥皮送口,怜爱之心昭然。
“皇上……臣还有一事。”洛明辰并不识趣,终又轻弯了身子作言。
“快说,朕累了。”景仁不屑,连眸尚未打她一眼。
“公祖暮与东方溯郁罪恶滔天,死不足惜,应罪诛九族!”狠狠咬下牙根,音落处,宫中静的连鼻息都要闻得见。
“依洛荀王妃之言,那臣妾不也该死?!”凤目忽挑,一旁冷观的楚纤纤似再忍不下,猛然立起身子干笑于她,字字咬牙切齿,“害死我表哥还嫌不够,还要再灭我公祖九族!洛明辰,你究是什么蛇蝎心肠,眼里见不得人家好还是彻头彻尾的杀人魔王啊!”
“皇上,公祖暮与东方溯郁共贪银一百五十万两,杀死难民三百一十二人,更因疏于职守将七百万石米粮沉入江底,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尚不能举,天子犯法尚与……”
“好了好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看把柔妃气的。”挥袖于空,景仁亦不能忍,一月未回她倒是连气焰都长的不少,不耐烦截了话音,终蹙眉看向尚立于宫门处的洛明辰,“柔妃天天在我面前哭的似个泪人儿,你断不要再提公祖暮一事了!”
“皇上,筇朝宗法三卷第二百五十七条明文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