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世,认定你 3

“与你无关。”洛明辰瞥了目不欲看他,然面色仍是苍白。苏砚卿也好,洛明辰也罢,皆都是惧雷声响,好不于他前失了颜面。

“堂堂正卿王妃,不怕杀人不怕放火,竟是怕……”音略顿下,安陵析痕反拈了笑,唯不说。然心下却滑过一丝静谧,是溢了清香的笑。

“我要走了。”旋身而立,再不顾他的嘲讽,洛明辰降下面色至梳理整齐,正是夜半。

“即是穿了蓑衣也要记得打把伞,外面雨大的很,万事小心些。”说话间安陵析痕又往雕团架间靠了靠,目光微眯,浅笑于她,“真不用为夫陪着?”

“不必了。”她转身欲离,声音淡漠至清冷,竟比窗外雨声更寒。

他知,她必是有所怯,砸堤之事并非儿戏,她愈冷,便愈是怯。淡漠亦实不过遮掩她心中的畏惧罢了。

“为送公祖暮与东方溯郁离开青州城,今晚知府行居处大摆筵席。夫人去了且要好生砸,砸出个江河汤汤为他们二人黄泉路上送行,也好过同僚一场。”他笑,眉目流转,声音却如三月春风,温软香泽,恰能抚去她心中的怯寒,“看来这顿晚宴竟是最后的繁华了。”

“繁华么。”洛明辰微有一顿,终又于玉帘前转过身,目光掠上,抵进他之眸底,竟如嗅了蜜汁入了桃园般恬静。这当紧口,他却还能说出如此笑话,她终也有所佩服。长嘘出一口冷气,她终是掀了帘子踏出,然音却如数留下,是以接上他的玩笑话,“是寂寥罢。”

“好是大气。”哑笑连连,望着她早已消逝的背影,安陵析痕终是勾勒了唇际,展眸于她方才睡过的衾被之上浅笑道,“信心回来便好,为夫也就放心了。”

青州城外西郊,十里。

倾盆大雨,山河浩荡,洛明辰立于堤坝之上,眼见得一百余只粮船于风雨之中飘摇浮沉,无不有心重之感。雷声轰鸣于耳,狂风呼啸于目,江水滚滚,惊滔拍浪,音直可惊天动地,借以大势,她终是狠狠咬了牙际,一声令下,竟比雷声更响。

“砸!”

上百具锨斧齐声挥下,一记比一记厉绝,落于堰埭之上,竟是一个又一个深坑!江水大涨,百斧齐下,声嘶力竭之处,堤坝断绝,江水乘势而下,巨浪滔天,犹如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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