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顿1904年3月15日(2)

这一理论最糟的方面就像下面提到的那样。人们发现有一些年长的人们错过了重大机遇。某种过分敏感的圆滑思维、某种不合时宜的沉默或率直、某种懒散的踌躇逡巡、某种小心翼翼,都使得这些人在需要勇敢向前踏步的时候选择退缩。人们还会发现他们把手中的大权、卓越的才能、智慧的思想转交给那群不值得考虑、无足轻重的人们,而这些人的意见是没人重视的,建议是没人理睬的。那么要责备他们吗?或者人们必须谦卑、真诚地把这当成一种趋势——由于某些不可言明的缺点、某些性格的缺陷,他们就不适合掌舵了吗?

我是在完全真诚地跟你讲,我认为我自己就是那个样子。我总是刚好错过获得所谓的“尊严和报酬的机会”,因此,作为应该获得这些机会却拱手相让的人,我经常成为被同情的对象。

我认为,对我来说这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合适的行为准则,但我不能说这很令人愉快,或者用起来轻松自如。

最糟糕的是,我的内心存在一种实际与幻想的奇怪混合体,而且有时候我认为一个还会损害另一个。当我本应该迈出坚定一步的时候,我的幻想就会把我拉回,并劝说道,“把它留给上帝吧”——之后,当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我的幻想却再也无法让我得到安慰,而我的内心却在说:“那坚定的一步就是上帝明确指示你需要做的,而你却懒惰退缩不愿去做。”

我有一个非常实际的朋友,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彻底最出色的老于世故的人。在交谈中他有时会说出一些相当深奥的名言。前几天我们就谈到了这个话题,他沉思片刻说:“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很好用的原则是,不要要求任何东西,除非你十分确定你能得到它。”那是处世之道的精髓。这样一个人就不会被强求所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奋斗,当机会到来的时候,他只需要稍加努力便能步入自己的理想境地。

那恰好是我做不到的,那种处世态度不是一种真诚的表现,因为我天生贪心、渴求、雄心勃勃,但那需要一种坚定。不管怎样,它是存在的,而且一个人是无法改变他的品性的。

对于我自己和所有思维类似的人——不是一个很快乐的群体——来说,我得出的结论恐怕是:一个人应该坚定地武装自我不被失望击垮,不要让自己沉迷于愉悦的美幻之中,制订计划或提前打算的同时,不要试图抓住那些确实给人带来心理满足和平淡无奇生活的肤浅之乐的东西。一个人也许因此会达到某种程度的独立。虽然在机会错过的那一刻,心会有些苦痛,但他可以转换一下思维——没有实现抱负而失望,要远比实现抱负而失望快乐得多,这样他也许会得到自我安慰。

毕竟这一切都源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如果一个人适当地谦逊,就没有什么失望可言了,而且一个人收获的些微成功,都会是阴霾天气里的道道霞光。

你永远的朋友,

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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