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喽，大达码头是千真万确存在的，而且我相信L说她去大达码头不是撒谎（我在不断修正自己的想法）。她的上司在码头的某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接见她；或者说她所属组织所在地就是大达码头上一幢不太显眼的货物仓库。这种可能性极大，组织的性质迫使它永远处在秘密状态。隐姓埋名，打着××运输站或××进出口公司的旗号暗度陈仓。这样才能给对手造成更大的威胁，也更适合于与其他组织竞争。唔，我想起来了，在我接到的那个电话里，不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轮船汽笛声了吗？
这种发现没有使我兴奋。我冷静地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性也完全有理由存在。女侍提供的线索足以激发我的想象力，尽管我曾一度对此不屑一顾。女侍们是碎嘴子嘛，她们就像苍蝇病毒那样飞短流长，但L神秘的作为给我的思维提供了一个空间。我甚至又记起一些细节：我刚进房的时候气氛异常，似乎刚有一次聚会。空气浑浊、令人生疑。当一个姑娘独处时决不会出现这样的气味。我检视了当自己跌进房间被L拥抱住时的绝望透顶，难道仅仅是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形使我惊慌失措吗？我是否遗漏了一个根本性的原因——我的潜意识接受了这样的暗示：一个男人刚刚离去，但阴魂不散……
就是说，在同一客房里，L已经与一个影子般的家伙（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约会了。她早于我离开酒吧，还特意强调我必须在她走后至少七分钟才能离开。看来她是精心计算过了，她只不过是为了来见这个男人。至于什么取急件一说全是扯淡。七分钟时间，尤其是她驾驶汽车和我步行之间的速度差，完全可以进行一次快餐式的约会了。我推门进来时，她的情绪还未平静下来，为了不使我怀疑，她便在黑暗中抱住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