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抓过她的手,把她拉了过来。“我是认真的,奥克西,别制造噪音,好吗?你要向我保证啊。”他抚摸起了奥克西的耳后,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奥克西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用手指探索着哈利右耳后的凹陷部分。
“明天我就回来,我会给你带更多的吃得来。要是有洋葱我就带来给你,可我需要更多的钱。”说完,他爬到墙上去取钱。他拿出铅笔盒,把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有了这些我们就能再撑一段时间。”他又把铅笔盒放了回去。“从现在起,你要好好表现哦。”
到了早上,窗外的浓雾依旧没散。威斯利奶奶做了结块的粥,和平时一样,她坚持在粥里放了盐,而非糖。哈利赶快吞下,以免尝出其中的味道。威斯利奶奶慢条斯理地在厨房里干着活,早餐时间她都是这么过的——嘴里还叼着根烟,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她说什么哈利并没有在意。她的声音就和温热煤气炉上发出的嗡嗡声一样,都是吃饭的背景音。“哈利!哈利!”现在她对他说话了,“年轻人,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刚问你,你昨晚有没有听见猫头鹰的声音?”
“猫头鹰?”
“我从没听过那种声音,”她说,“呜呜的,还有尖叫声。半夜我就被吵醒了。”
比尔抬起头来。“不可能是猫头鹰吧。”他说,“我们这儿没有猫头鹰啊。”
“我跟你说,那就是猫头鹰。声音是从雷区那儿传来的,”威斯利奶奶说,“我很肯定。那声音只要让我听见了,我就能确定。”听到这儿,哈利突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声音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他说。
“你什么都没听到,不会吧。”威斯利奶奶说。
“我也是。”比尔边说边推开椅子。“妈妈,你只不过做了个噩梦。好了,我们最好赶快出发了,哈利,要不就迟到了。”
哈利知道,比尔会把他一直送到校门口。自打哈利有旷课记录起,比尔就坚持亲自送他去上学。这给哈利的逃学增加了难度,但今天他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去学校。哈利走出家门,将门从身后带上,发现雾下得更大了。很好,这天气很适合他,简直是美妙至极。
他们到达校门口后,哈利为保险起见,在比尔的注视下穿过校门。进校后,他一直躲在操场的角落里,确定比尔已经走后才跑了出来。今天雾气很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来到街角的蔬菜水果零售店,用掉所有零花钱,买了不少洋葱、卷心菜和土豆。店主玛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的手和面颊红得发紫,那颜色和正在售卖的红菜头不相上下。看到哈利要买那么多洋葱,她很是惊奇。“你确定吗,哈利?”她问道。
“我妈妈就这么要求的。”他答道,还耸了耸肩。
接下来就要赶到雷区那儿了。哈利走到马路对面,以免和正去购物的威斯利奶奶撞个正着。那铁丝网和那天一样,还是很难爬,洞眼太小,根本不够放脚。他缓慢地爬着,好不容易爬到顶上后,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从人行道那儿传了过来。他僵住不动,屏住呼吸,等他们从下面走过。不管是谁,只消抬头看一眼就会看到哈利,幸运的是他们谁都没抬头。哈利翻了过去,跑到小窝那儿,找到梯子、放好,匆忙爬了下去。奥克西跌跌撞撞地从小窝另一头冲了过来,热情地搂住哈利的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才让她冷静下来,接着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地上多了一层羽毛毯,墙上也粘了不少。桌子被倒放着,抽屉挂在外面。扶手椅里的填充物都被拽了出来。衣柜歪倒在地上,已经坏了。香烟牌到处都是,被羽毛盖住了不少。而哈利的七叶树果子和弹子球也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着。父亲的照片躺在床垫旁边的地上,相框上的玻璃已经破了;而荣誉勋章,父亲的勋章,也从墙上消失了,放眼望去,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