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一声惊中外(3)

3月20日,上海《民国日报》发表社论说:“吾人姑不深计广西之实力,即袁氏所受精神上之打击而论,较诸辛亥之役冯(国璋)、段(祺瑞)于战线上电斥清帝退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实如此,广西宣布独立,不仅护国军声威大振,当接到广西独立通电后,袁“狼狈惊愕,不知所处”,“于18日午前十钟,召开特别会议”,一直开到“至下午六钟始散会”。袁世凯陷入惊惶失措之境地。

广西宣布独立,使袁氏势力开始分崩离析。广西独立后第三天,四川将军陈宦致电王士珍(时任袁氏陆军总长):“陆(荣廷)既如此,龙(济光)必可虑”,“瞻念大局,切怀隐忧”。同日,湖南巡按使沈金鉴在给政事堂和统率办事处的电报中也说:广西独立,致湖南于“四面受敌”之中,“湘危,则大局益不可收拾”。前线袁军更是疑惧参半,不敢力战,被蔡锷所部护国军打得大败,袁军将领也认识到护国军不再是以一隅敌全国,而是燎原之火。败退后的张敬尧主动派人和蔡锷联系,双方商议暂时停战,以观时局变化。本是袁氏大将的江苏将军冯国璋也开始履行西南滇、桂发动,江苏继起的承诺。但他不是简单地宣布独立,而是串联了江西将军李纯、山东将军靳云鹏、浙江将军朱瑞、湖南将军汤芗铭,连他共五省将军联名发出密电向各省将军征求意见,准备联署发出,时称“五将军密电”。其电文内容有:取消帝制;惩办帝制罪魁;请元首自行辞职。征求意见的密电发到直隶,让直隶巡按使朱家宝拿到了,立即向袁世凯告密。袁世凯一看,立即天旋地转。五将军已是大江南北腹地的实力派,由五将军又扩到全国,袁世凯已不敢再想,他的皇帝梦彻底破灭了!3月21日下午,袁世凯主持召开紧急会议。“袁氏惊惶万分,当以帝制应否取消,令各抒意见。与议诸人呆然莫知所答。……元首对之又怒又羞,而又欲泣。”会议决定:撤销帝制案,取消洪宪年号,以徐世昌代陆征祥任国务卿,陆改任外交总长,段祺瑞任参谋总长。由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3人出面劝护国军停战。

3月22日,即广西宣布独立后的第七天,袁世凯发布命令撤销帝制案:

民国肇建,变故纷乘,薄德如予,躬膺艰巨,忧国之士,怵于祸至之无日,多主恢复帝制,以绝争端,而策久安。癸丑以来,言不绝耳。予屡加呵斥,至为严峻。自上年时异势殊,几不可遏,佥谓中国国体,非实行君主立宪,决不足以图存……遂有多数人主张恢复帝制……文电纷陈,迫切呼吁。予以原有之地位,应有维持国体之责,一再宣言,人不之谅。经代行立法院议定,由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体,各省区国民代表一致赞成君主立宪,并合词拥戴。中国主权本于国民全体,既经国民代表大会全体表决,予更无讨论之余地。……始以筹备为词,藉塞众望,并未实行。……辛亥事起,谬为众论所推,勉出维持,力支危局,但知救国,不知其他。……著将上年12月11日承认帝制之案,即行撤销……所有筹备事宜,立即停止。

袁的上述之辞充满诡辩,已无人同情,更无人相信。

3月23日,袁世凯通过龙济光转告陆荣廷:“帝制原非予所愿为,今已将前次承认帝制一案一律撤销,荣廷素顾大局,当可回邕,维持秩序。”第二天(3月24日),龙济光急派特使入桂传袁意图。25日,袁世凯又电陆荣廷、梁启超、唐继尧、蔡锷,说:“帝制取消,公等目的已达,务先弭干戈,共图善后。”同时,又特别电陆荣廷:“余已取消帝制,尔应取消独立。”不过,袁氏盼来的却是陆荣廷强硬的回电:“尔帝制自为,背叛民国,已成全国人民公敌,应自动退位,以谢国人,否则吾等誓与尔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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