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桥》精彩试读 二(2)

说着他梗了梗脖子,捋了捋小胡子,昂起头,叉起腰,收起肚子。咔嚓一声后,我将相片递给他,他接过相片,捏着相纸一角上下甩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所不知。

半分钟后,他沉醉地望着相片中的自己,“英俊啊!”他感概。

我和大吉岭小姐无奈地对望了一眼,正要离开。

“等等!”

“又怎么?”

“你们人真不错!现在我告诉你,其实我在这里非常有名,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如果遇到流氓,尽管报上我的名字,穆哈达!麻烦就……”他说着吹了吹自己张开的双手。

“好的,好的!”大吉岭小姐拉着我快步离开,同时与我耳语,说只希望提他的名字,麻烦不会更大。

“他没什么可怕的,甚至挺有意思,和那些严肃的印度人一点都不一样,你不觉得吗?”

“在印度与众不同的最可怕。”

在那之后,我们乘车前往金色之城。城不大,很快便转完了,而那里也成为了这次印度之行中游客最多的地方,这让我感到无趣,唯一神奇的地方不在于建筑、历史、牛粪以及接二连三出现的一两间客房的旅社,而是游客与居民可以共处一个如此狭小的空间,却毫无冲突。女人们在路旁洗衣、做饭,或将粪便、污水倒入水沟,把游客当成空气,而男人们有他们各式各样的厚脸皮生意。为了生计,城中所有居民都隐忍着拥挤在一旁的“外人”。或许“隐忍”只是整件事的开端,那开端在二十年前便以结束,也许“无奈接受”都已过去,而现已处在叩谢的阶段了。除游客与居民间微妙的关系外,另一个令我感兴趣的便是城中的“父子店”比比皆是,从零售店到小手工作坊。推开门,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注视我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两张脸,两张极为相似的面孔,一老一少,或者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生活在同一空间、两个时间的人。我想这似乎在这里更说得通,看看他们手上尚未完成便已显得无比陈旧的制品,有力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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