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祥回到座位,定住神想了一下,才恢复了正常神态,才又制造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举起酒杯,朝着新人举起,虽说是朝着新人举杯,但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住新娘不动。水儿不知道刚才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是怎么了,为何见了自己变成这样。
正在怀疑时,忽然听一旁的胥先重低声说:“水儿,快,你和东华给你叔叔敬上一杯!”原来胥先重看见夏书记正在举杯朝这对新人敬酒,但是水儿仍然不动,他才出言提醒。夏念祥正举杯朝着水儿看,不经意听到了刚才胥先重的那句话,他又一次把杯停住,问胥先重:“你……你刚才叫她什么?”胥先重以为自己刚才多嘴,忙惶恐地看看四周说:“水儿……水儿啊!”夏念祥又是一震,他转头问水儿:“你的名字叫……水儿?这个字是雨‘水’的‘水’么?”胥先重忙接口说:“对!对!就是那个‘水’字!她是下雨天出生的。”
他一时间苏生了太多与端木钰晴相关的记忆,他心中很自然地想起自己和端木钰晴那个约定,他自己便把女儿的名字叫做“天”,而面前这个与端木钰晴长得酷似的女孩竟然如此巧合地叫做“水儿”,他心中的希望又一次升腾起来,他兴奋地问:“这名字谁给你起的?”胥先重忙笑着说:“他娘给起的,他娘给起的。”夏沛恒一边忙笑道:“没想到这个桂花还这么会起名字!看来以后东华孩子的名字还得让孩子的姥姥给起啊!”这一句玩笑话引得席间大笑。夏念祥这才回过神,失望地自言自语:“哦,你娘起的,你娘起的!”夏东华看时机已经到,这才又举起杯说:“念祥叔,那我和水儿一起敬你一杯!”夏念祥正在低头思考什么,听夏东华这么说,忙回过神来,抬起头举起杯喃喃说:“那……那叔叔祝你和……和水儿白头到老!”夏东华笑着一饮而尽,夏念祥也慢慢地把酒一饮而尽。酒喝完后,夏东华很适时地说:“念祥叔,我和水儿先上那边去,那边还有一帮朋友呢。你们在这里慢慢吃!”夏念祥的脸上隐隐起了一丝失望,他看了看水儿说:“那也好,你们是新人,应该出去……招待一下!”夏东华这才和水儿向门外走去。
夏念祥伸伸手,又想叫一下水儿,但又仔细一想,打消了念头,心想今天真是长了见识,这世界上竟然有比当年的端木钰晴更漂亮的女子,他又一次问自己是怎么了?端木钰晴去西欧这么多年,怎么会和这荒野上的蕞尔南许村的一个小女孩联系起来?他想着钰晴二十年没有消息,应该早就和一个资本主义列强的老外结为夫妻,生了一个小洋鬼子了。但他仍痴痴地看着水儿走出门的背影,许久不做声。
此时门外除了隔壁吃喜宴人们的喧闹声外,还隐隐响起雷声,在座的一位老人说:“这天气预报可真准,报的今个有暴雨,听听,雷就来了!”又一个老人接口:“过几天就要收麦了,这一场雨可不是好雨。雨点一砸,麦子就粘在地上,容易发芽。”一旁的几个人就很随意地接过话题,聊起今年的风调雨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