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说分手》是当年流行一时的一部小说。直到如今,它也是大学校园里的一句流行语。认为它是“情侣去死去死团”的险恶诅咒也好,说它是现实生活为爱情童话刻下的残酷烙印也罢,总之对于学生恋爱党,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很有人气、也很无奈的一个共识。
这并不是年轻人的薄情和寡义,反而是对责任的另一种承担。
据说,校园恋爱终成正果的成功率低到离谱。朝夕相处的学生恋人一旦毕业,面临的大多是劳燕纷飞。故事里的一对主人公为了不同的理想而去往不同的城市,遥远的距离、迥异的环境、差异越来越大的交际圈,注定成为他们必须面对的障碍。面对浩瀚的难题和障壁,他们选择在最后一次说“我爱你”后双双将手机扔出窗外,笑着分手,将青春时代最完整、最好看、最无瑕疵的恋情封存至永远。
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勇气。毕竟那首狠狠打动过我们的歌里也会这样问:“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无论别人的决定如何,我们没有评论的权利,我们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经历,故此无法体会别人的放弃。在感情这回事上,最有自知之明的做法是不言对错,只问自己。
如果问我的话,我一定不甘心这样的选择。就算重新来过一万次,当年的我依然会对许婧说:“等我。”
在同一个学校里朝夕相处地度过近一年的时间后,第一次跟许婧分开,是在我升高中的时候。临近毕业时,我也算是发愤图强了一次。因为那时候的我就严肃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高中依然能在一起上学,那就太完美了!
为此,我问过许婧心仪的学校。不知道该让我骄傲还是悲哀,我的老婆大人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好,好到她理想中的高中彻底让我高山仰止。我临阵磨了几个月的枪,依然以十万八千里的差距落榜于她的目标。在成绩公布之后,我甚至连沮丧两个字都不好意思提,她则是笑咪咪地问我:“要不然明年轮到我中考的时候,我勉为其难地‘失利’一把,将就一下你好了?”
“不要!”
我的回答当然是不要,再怎么想在一起也不能以扯后腿为前提。我对她说:“你好好考,哪怕考到火星去,我也天天去你的学校门口蹲着等你。”
就这样,我先她一步离开学校上了高中。不过初中的看门老师一定会错觉,“是不是陈赫还没毕业?”因为每天上学放学,他都会看到我和许婧一起出现在校门口。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但依旧保持同来同往。次年她升到高中,这个习惯也被我们保持了下去。我几乎天天不落地蹲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我们两个的高中学校相隔不太远,只有大概20分钟的自行车车程,午休时间我也大多会去她的学校周边一起吃饭。不过,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还是很注意自己的仪表和举止,因而没有被扣上“可疑分子”或“不良游民”的帽子。不过在那段时间里,校园外那个每天准点出现、晃来晃去的“神秘男子”也一定成为了一时的话题。许婧的同学就曾经调侃过:“这简直是爸爸来接送女儿嘛!你们要不要那么黏啊!”
“要啊!一秒钟看不到她就百爪挠心的心情,你们能不能理解啊?”
当然,这是夸张肉麻的回答。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两三年,颇有老夫老妻的情状,而这恰恰只是老夫老妻之间的习以为常。我习惯了接送她,她习惯了每天下学就看到我,我们凑到一起未必有那么多喋喋不休的话可说,但是只要待在一起,气场就自然地融洽下来,只要把手牵在一起,心里就会安稳下来。让我觉得,这就是恋爱啊,哪里还需要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