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这件事上,所有人都不孤独(2)

海边的长堤,隐隐散着冷灰色,从山间缭绕的雾气聚集的雨云,一会儿飘过来,便带来一场雨,一会儿飘过去,头顶又是红色的云霞。长堤尽头是孤独的雕塑,水鸟站在雕塑的头顶,“关关”叫着,翅膀滑过平静的水面。

漂流久了的心情,就和离了岸的海水一般,若非遇到大风,是不会翻起的。这样一种平静,幸福得让我叹息。

读萧红的书,才知道,有人被父母生下来,没有什么别的希望,只希望吃饱穿暖,但现实往往是,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很多人对逆着来的事,总是顺受了。但顺着来的事情,却一辈子也没有。

人的欲望,可以那样的低。但即使低到了尘埃里,依旧不能拥有一份卑微的满足。经济学里所谓的需求弹性,放在人性里,恰是无法满足的永远膨胀与同样无法满足的永远蜷曲。

想到这里,便不免令人叹息。也许只能用一声叹息,把时间还与时间,大海归于大海。

沉重的思维让我感觉到的竟然是额外满足。

也许就像人说的那样,人往往能记住痛苦,因为痛苦比快乐更为深刻。而别人的痛苦,却也让我有了一份卑劣的对比性愉悦。

我羞于坦白我在别人的痛苦里得到的满足。

往事交叠而来,白夜渐渐开启,海鸥飞过耳畔,浪花拍击着礁石。这种乐音,叫人躲闪不及,温柔沦陷,甘心被俘虏,甘心万劫不复。

面朝大海,这是一座不需要其他言语,不需要其他声音的小岛。它在我的心里,如同深夜里播放的无声老片,黑白场景中,角色来来去去,就演绎完了一生。但这是别的地方看不到的白夜,是北欧挪威罗浮腾岛不为人知甜蜜的秘密,张开手掌,藏在手心。我所知的,皆因我爱我感,永不与人诉说。

世间太多繁华不堪,不如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卧,每一场放浪,都是为了享受孤独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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