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府 (5)

朱葆康,字少屏(1882—1942),上海人,在日本留学期间参加了同盟会,一九○五年受日本与清政府迫害,在秋瑾、姚鸿业等人的倡导下回国,后在上海创办健行公学、《神州日报》、《民立报》等,中华民国在南京成立,他任总统府秘书。他是南社创始人之一,极善交际,为人慷慨热忱,任侠好义,全部南社社员他都认识,南社的会务大部分由他担任,有人评论说,“没有他南社的雅集是雅不起来的”。

八月十五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南社在上海徐园临时举行雅集,吕碧城应邀参加。这也是吕碧城首次参加南社雅集。

说起徐园,还有一段有趣的历史。清末浙江海宁徐棣山在沪上做寓公,为养生计,便在唐家弄买了三亩地,遂植花接木,浚泉堆石,又盖了一些屋舍,分别取名鸿雪轩、鉴亭、桐韵旧馆等,园中曲径相连,尤以夏日消暑为佳。后来这一带逐渐成为市区,喧嚣异常,他的两个儿子徐贯云、徐凌云把园林迁到康定路新址,占地十八亩,大体按原样搬了过来。徐园经常按季节举办梅花会、牡丹会、兰花会、菊花会,还有曲会、琴会等。宋教仁被刺后,南社社员亦在此园举行过哀祭。

吕碧城一踏进徐园,满园的菊花吸引了她的目光。园内摆满了黄、白、紫、墨等各色菊花,品种一应俱全,俨然成了菊花的海洋,秋风过处,金黄如焰,富贵似锦,令人赏心悦目。

南社雅集的最大特色,以诗、酒相会,诗人又大都与酒有缘。

主任柳亚子虽不善酒,却喜欢闹酒。顾悼秋自称是“神州酒帝”。王大觉闹酒比亚子更胜人一筹,他一面饮酒,一面作诗,笔墨淋漓,一写便是好几张纸。周云是著名的“高阳酒徒”,他的加盟使雅集越发热闹起来。

这天到会十六个人。吕碧城来迟了些,她一踏进大厅,南社诗友已全部入席。柳亚子首先发言:“今逢中秋佳节,丹香菊白,各位雅士麇集,觞于此园,秋禊花间,结一段因缘,当作他年佳话。今亚子高谈有余,痛饮则不足,然酒酣泼墨,一发诗词,胸中块垒当能消除净尽矣!愿大家在酒足饭饱之后,尽兴而诗。”

他指指刚刚坐下的吕碧城又说:“今天我们又新添了一位社友,她就是当今诗坛声震南北的碧城女史,祝愿她为我们南社再添新声。”

当吕碧城站起来点头致意时,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大厅里顿时活跃起来,很快便被飞觞行令的声浪所淹没。

吕碧城亦毫不示弱,她拿起一杯白酒,走过去与雅集的社友碰杯相贺,几轮下来,耳温脸热,两颊飞出一片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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