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换成别人的脑(1)

《复制贝多芬》(Copying Beethoven),导演:阿格涅丝卡·霍兰(Agnieszka Holland)

《傀儡人生》(Being John Malkovich),导演:斯派克·琼斯(Spike Jonze)

《灵魂冷冻库》(Cold Souls),导演:苏菲·巴瑟斯(Sophie Barthes)

《最后的演讲》(Last Lecture),(美)兰迪·鲍许(Randy Pausch) 著

第一节 《复制贝多芬》 想象这音乐就是自己创造出来,从自己手中指挥出来的!

当我们想要脱离既定剧本或是跳开思考的旧轨迹时,有一点像是自己溺水却想拉自己头发上岸,是一样困难的。我的方法之一,就是假想我的脑壳如果换进了别人的脑,他会怎么思考我的人生?会怎么应用我现有的资源,发挥出我自己没发觉的潜能?

我在《十堂量子创意课》书中提到,每次在教北大创意课最后一堂的最后十分钟,我都会播放一段《复制贝多芬》(Copying Beethoven)中,贝多芬第一次上台指挥《欢乐颂》的那一小段影音。在播放之前,我会请学生想象自己的脑,就是当初贝多芬第一次听到欢乐颂旋律的那一颗脑,感觉这么多音符是怎么升起、怎么组合、怎么演变,他的情绪又是怎么起伏的。接着请学生跟着音乐与贝多芬的表情,去细腻地感觉他脑中的灵魂风暴,包括他对世界的激动、神圣的爱之流……想象这音乐就是自己创造出来,从自己手中指挥出来的,如此才能连接到创造的源头。

如果我到音乐厅、戏剧院、美术馆、博物馆……都是以这种“站在艺术起始源头”的角度虚拟创作,久了绝对比我走马观花的方式收获更大,因为我已经不是在“吸收资讯”,而是“直接连线到最原创的脑”,就像电影《黑客帝国》(Animatrix),我想要什么技能,直接下载就行了。当我们学会虚拟别人的脑袋是怎么运作之后,我们就知道如何改变我们原来的脑结构与思维方式。

创意无法被比较、统计、量化、规格化、步骤化,就像如果拿玫瑰花与莲花来比花瓣数目、大小、色泽、气味是很无聊的;就像贝多芬告诉作曲新手说,放弃调子、放弃有头有尾的概念,让音乐自己活出来,不要摆出严谨的规则,挡住了音乐的流动与呼吸;就像最好的音乐演奏家,他拉弹起来,会让人觉得仿佛是泉涌般地自然,曲子仿佛是从他灵魂透过手中流出来,你只能进入那股流中,如果你还在分析那音乐的结构,就像你面对一个美女,拿着尺在研究她每个部位的比例,无法整体欣赏她浑然天成、灵动的美,换句话说,如果你脑中还在想结构、理性感性比例的问题,那创意就没有空间活出来。

我常以《复制贝多芬》电影中,当他要上台指挥《欢乐颂》前讲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就要因此不同了”来提醒学生:让这个地球因为今天有你而截然不同,不要活成“这世界上有没有你都没差别”,那就浪费了生命极可贵的创造价值──创意就是在你喜欢的事情里发现感动,然后以感动去感染其他人(特别是后辈),以作品活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并在别人的生命转折点,尤其是准备要放弃的时刻拉他一把,并用自己的方式,以你的生命之火点燃别人已经熄灭的烛,帮助别人成为他自己命运的创造者,成为他生命中的贵人(亦要感谢曾在生命低谷时拉我们一把的人),让大家一起创造,资源共享共构,那么你就是创造链的源头火花,这才是最广义、最精彩的创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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