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沟·分瓶·三连踹

1992 年,保龄球开始流行,瞬时间就冲向“全民保龄”的新高潮。

那时候,独立的保龄球馆几乎没有,一般都隶属于饭店,我几乎打遍了北京四星和五星级宾馆的球道,连新大都饭店那么烂的道都不放过。后来老去民族园一带的“幻像阿波罗”保龄球馆,就是杨丽萍的台湾老公汤尼开的那个,再后来就落脚于工体钰泰保龄球中心,就是俗称的工体 100 道。如今工体 100 道已成为北京著名的“夜店一条街”,喜欢夜生活的人们经常在这里开开“两会”——唐会、美丽汇,而“歌必唱”那些 K 包飙歌的地方,就是我昔日正手小弧线一三入位将保龄全踹之地,如今变成了二期糖果。

玩保龄球,终于发现这是一项最接近专业选手的体育运动。

男子 100 米跑的世界纪录是 秒,我百米跑的个人纪录是 秒;索托马约尔玩似的就跳过两米四,我跳一米二貌似还得服用“麻黄碱”。

但是打保龄,最高纪录十二连踹是 300 分,我最高分是 236,达到世界纪录的 79%。

我从小喜欢打弹弓子、砍土坷垃仗、玩弹球,这也许就是保龄运动早期的辅助化训练。

记得第一次打保龄,是在丽都饭店参加首都体育记者保龄球比赛,我的表现就跟汉城奥运会上的中国足球队一样,被人们说成是“最没进取的人”。

我抓起一个蓝 12 磅,以一招“流星赶月”哐当一声把保龄球拽进球道,真是出手迅雷不及掩耳,气势雷霆万钧轰鸣,可是球没骨碌多远,便一个趔趄,栽沟里了。正好,韩乔生老师在我的邻道比赛,抽空还过来指点我,越指点我越往沟里扔。这样连扔了一打,基本都下沟,记分小姐都烦了,心想027一刀不能两断派你来给我们洗沟呢这是。

第一局,我打了 35 分,偷偷瞟了一眼韩老师的记分,也就 42 分,我再也不接受他的指点了,不过第二局也好不到哪儿去,38 分。跟中国足球一样,起点多低呀!于是我知耻而后勇,开始走保龄与健身相结合的路线,在国际饭店进行封闭式的强化训练。

我终于打出第一个“踹”——全中!顿感什么叫摧枯拉朽,白色的球瓶被踹得四溅乱飞,于空中作鸟兽散,球与瓶之间撞击的铿锵之声,感觉比唐诗宋词还要合辙押韵。

有段时间,我老被分瓶困扰着,“分瓶”就是保龄的不治之症,像一个被拔了牙的“牙豁子”。你把中间的瓶都扫了,左右底角顽固地坚守着两个瓶,一出这分瓶,我只能嘀咕一声:得,又祁家豁子了。

我最初是打大直线,很容易击中一号瓶,而把六号和十号瓶遗弃在两个死角。为了克服分瓶现象,我变直线为斜线,斜线中加点儿小旋转,顺畅地将球引向一三位,即使过了头还有一二位的全踹可以补救。如此下来,底角分瓶的恶劣现象迅速减少。

这项技术改进之后,我在丽都饭店突破 200 分大关,又在国际饭店创造236 分的个人最高纪录。在练习和比赛中,我屡屡打出“三连踹”来,虽然不如中国女排的“三连冠”那么辉煌,但也算是我个人体育生涯中的一座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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