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洛肯来讲,这根本不可能。偶尔在他不高兴,或者卢克欺负他了,或者他伤到自己的时候,我可以偷偷抱他一下,他会待在我怀里一小会儿,但是他不喜欢拥抱,到现在也是这样。有时候我只能趁他睡着了偷偷吻他一下,但在他醒的时候我从来不敢吻他,因为我知道他会生气的。白天的时候,我不会抓住他给他一个吻,即使是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因为如果这样会让他很不高兴——这样做会让他觉得超过了母子之间的游戏方式,他会说:“哎呀,你不许这样,妈妈!”
洛肯尤其讨厌有人碰他的脖子,那里似乎特别敏感。即使当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就总是自己洗脖子,而且也不让我替他擦干,否则他会生气。
洛肯总睡不好觉,即使几岁之后也不行。后来我们家的生活比较规律,就是在卢克开始上学读书后,大卫给孩子们洗澡,我则给卢克读书,大卫就把洛肯带去睡觉。洛肯在身边没人时不睡,于是大卫就留下来陪他一直到他打瞌睡,大卫就在那里坐着,或者躺在他身边。有时候洛肯会抓住大卫的脖子,确定爸爸不会走。睡着后胳膊还挂在爸爸脖子上。结果大卫得到洛肯的很多拥抱——是自然默许式。洛肯哭的时候我们从没有不在他身边。有些孩子天生害怕,我觉得要是让他们一直哭是很有害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小时候在晚上为什么害怕,他也无法告诉我们。
我的妈妈也有幸可以亲近洛肯。有天晚上,我和大卫去参加一个圣诞舞会。我妈妈当时不太熟悉洛肯的生活规律,于是她拍拍他准备和他说晚安。当她离开屋子时,洛肯拽着他的羽绒被拍拍自己的床,非常迷人地微笑着示意让外婆躺在他身边。结果我妈妈不得不躺下一直等到洛肯睡着。她很快明白洛肯一定是习惯了我们之间一个人是这么做的。洛肯睡着后,我可怜的母亲发现自己起不来啦!结果她只能骨碌到地板上再爬起来。
因为没有很多拥抱和亲吻的机会,当一个小孩感到不舒适而需要亲密接触时,这些亲密的肢体接触就显得更加宝贵。
从某个方面讲,我算是幸运的,因为这些我以前都经历过。不喜欢被碰或被拥抱对有些孩子来说——当然不是全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自闭症孩子里,亚当也从不喜欢被人拥抱。
对洛肯来说,任何示爱的表示都被拒绝。如果我说:“我爱你。”他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因为我曾经历过这种情形,所以这不会让我太难过。但如果我没这些经验的话,我也许会想: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那是正常人的反应。我肯定很多妈妈都会想:我做了什么?也许会觉得自己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有问题。要不是我的确知道洛肯是爱我的,我也会如此伤心。洛肯看上去好像很冷淡,但我知道他其实不是这样。
大卫也体会了这一切。他很温柔,也从不强迫洛肯,但有时他会对洛肯说:“洛肯,过来看看这本书上的照片。”于是洛肯就坐在他身边。有时候我们在读书,洛肯经常会过来坐在我们中间的沙发上。他不会抱我们,即使很小的时候他也不会坐在我们腿上,但是他会坐在我们中间,那时我们就感觉真是亲密的时刻!
当然,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得到他的拥抱,或者告诉我他爱我。那样将会很完美,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这就是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