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通通不见!”
“可是那个人说,王爷看了这个一定会见的。”齐仲有点战战兢兢地呈上柚木菊花托盘,里头有个雕镂完美的青铜香薰。
余非一眼认了出来,心就一动。虽然现在情势尴尬,这个人,却是不能拒之门外的。
忙扬手道:“快请!……慢着,把桌子先收了,请那位客人去偏厅一叙。”一边不放心又添了一句,“记得,客气点!”
齐仲引着来者进了偏厅,稍后余非换了件简朴的玉色长衫出来,对闲坐在那儿的人拱手笑道:“最近小弟正霉气,不想今日贵客临门了!真乃大喜!自进京后就与大人缘悭一面,那天的事,小弟还一直心中难安……”
莫怀臣却闲闲拦住了他的后话,“后来有劳长平王费心,不惜千金之灵药为怀臣解毒,又一路护送进京。如果不信王爷,怀臣今日就不会来了!”
余非听出他话有深意,不禁大喜过望。实在想不到在这风头浪尖的当口,绍渊竟肯示出攀结之意,真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一面勉强按捺着执茶笑道:“莫相不信那些坊间疯言就好,其实关于‘倚烟楼’的事,小弟实在,实在……”他想说“并无干系”,对上对面男人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清明,居然一虚没说出口,临时换成了毫无气势的叹息,“小弟实在倒霉!”
莫怀臣倒抿了抿薄唇,缓语有丝意味深长,“只是倒霉么?”
“碰上那个鬼见愁缠不起的堰丘凌王,难道还不够倒霉么?”
“怀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直言无妨。”
“那位凌王,是王爷碰上他的,还是,他有意撞上了王爷的呢?”
余非被轻轻一语点得心头倏凉,为何他从没有想过,那个成天只会惹事,看起来骄横霸道十分草包的堰丘质子,可能是存心整他的?如果他是刻意耐针对自己,那么,他,他的背后势力,莫非支持着……
甩甩满脑的惊疑,余非不由有些求助地瞧向一边的男人,想在他那里得到一丝证明,“莫相是说,他可能……”
和大哥余战合作?
对面的那个人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长平王以为呢?”
余非几乎认定自己的判断了,眼中再也难忍对权力的渴望与贪婪,“那么,莫相此来的意思是……”
莫怀臣垂首吹了吹盖盅里片片漂浮的新茶。
纤细的叶好似无数剑尖,在醇绿的水中上下起伏片刻,终于沉沉刺入杯底。
他才不慌不忙地抬了头,“从今日起,王爷的意思,就是本相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