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搜这边。”
“大家把火把打亮些,天上地下瞧清楚了。这次搜到袭击绍渊人的匪徒,大家可都有好处拿!”
喧哗渐高,刀剑劈开茅草直往他们的方向逼近过来。
寇天拨开枝叶往下头扫了几眼,低骂了句“该死”,顺手就将倾瞳连同树干一起绑了个结实,警告声带着一股冷气钻到人心里,“我今天不想大开杀戒,所以,你要乖一些!”
他话音才落便腾身而去,在树间几个起落,声息已远在数丈开外。树木折断声引得那帮官兵大声呼喝:“那边有人……追……”一窝蜂地往林深处奔去。近处倒渐次清静了,倾瞳沐在林叶筛下的月光中,忍不住无奈地自嘲,杜倾瞳啊杜倾瞳,这回可好了。如果今天那个寇天一去不回,你就等着在这枝丫上风干罢了。
一急喉间越发干得烟气火燎,陡闻几声擦叶而过的微动,叶隙间澄净的月色便自一暗。倾瞳才惊叹着寇天神出鬼没的速度,喉间一松,居然能发出气声了。有人飞快地解放了她的身体,又体贴地伸手拦住她无法控制的跌倒,轻搂着将一个美妙无比的水囊递到她的唇边。耳畔的语音清越得好似竹林里无尘的琴音,“童若,还好么?”
咽了一半的水登时噎住了,直憋得脸红大咳。
那人温存地为她抚背,“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冷冷相对的那人,面如冠玉,墨发白衣。一双静淡眉眼,从容如昔。
高兴?倾瞳奋力龇龇牙,仍是无法完成一个浅笑。
她怎么可能高兴?躲都躲不及了。
除了师兄,杜倾瞳这辈子的确见识过两个旗鼓相当好看得不像话的男子。不过似乎每一次相遇,总接踵着无穷无尽的祸事。不是被劫持,就是跳崖,不是受伤,就是落水,总归厄运不断。如今才走了一个煞星,又来一位笑面虎。她若欢呼雀跃自以为得救了,就是彻底魔怔了。
那人却对她摊开掌,眉含春风,“不走么?遗失了兵略图,难道你真预备空手回去见历越承帝?”
她难道还有资格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