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寇天怒极,全没料到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一招就将他制住。她一直装作全无还手之力,原来……只是在引他放松警惕?
倾瞳已轻松打通了自己的穴位,从他身下钻出来,一面揉着自己可怜的小腿,“得罪啦。我不管你叫什么,也不管你长什么模样。我既不想告密,也不想跟你走。咱们萍水相逢,看在你也是莫怀臣的敌人的分上,我就高风亮节放过你这蛮子一次,我说得够清楚么?”
好,很好!他真是低估了她的心机本领。
“看不出,你倒做得不错嘛……”寇天的面色倒旋而即回复自如,藐笑轻哼,暗自强行运气冲关,无奈被那女子落指一点,便彻底破了气穴所在,一时再难凝起。她倒似乎被什么吸引,转而探下身牵起他胸口的古怪吊饰,问得和气:“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咆哮:“滚!”
倾瞳也不生气,凑近了上下打量那枚非圆非方的吊坠。那坠子上头刻镂精良,高低起伏不平,怎么看,材质和雕工都和自己的那一块甚为接近。而且——倾瞳微微抿了唇——怎么看,自己那块悬雕的吊饰,似乎和这人的恰恰好,能连锁扣起……
她越发疑惑,森森寒音在她后颈激开一层诡异的麻皮,“你再碰一下,就不要后悔!”
倾瞳就丢下他的吊饰,偏着脑袋有丝促狭,“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便罢了。一整晚老虎吃人一般,喊打喊杀的还不累么?何况你毒伤未愈又能奈我何?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想想明天如何逃命才是正经。”
寇天一向狂傲,哪怕今夜孤身犯险,他亦自信能够从容脱身。不想有备而来的莫怀臣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终于让他碰上了点儿那该死的“月迷殇”。而后随手掳来一个人质,居然又拥有绝尘花色迷人心魂,自己就莫名着了她的道儿。
落到现在这般被她取笑的混账田地,当真一口恶气堵得胸口翻涌,喉头盈满潮潮的腥味。竭力压了压,那女子却咦了一声,丢下他径自往洞外摸索过去,试探地低唤:“师兄,是你么?”
回应她的,是皑皑大雪,一片寂静。
几根枯枝朽叶似被雪压塌了,噗噗地坠下来。一只老鸦便自滑过洞口,孤单单地拍着翅膀往山那头的林枝去了。
“鸟啊……”倾瞳失望而回,给寇天安排个背着洞口舒服些的卧姿。自己在不远处盘腿坐了,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椭圆陶埙,拍了拍放在胭脂唇边,先浅笑着警告,“等会儿我师兄来了,你最好装睡。否则,我可不担保你的安全。”
“你最好祈祷你师兄杀了我,要不然你们都会死!”
“所以说,蛮子就是蛮子!”
倾瞳也不再和他抬杠,微微吸了口气,唇线贴在清润的陶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