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一位行吟诗人名叫仓央嘉措,他笔花八方落,洒脱大气地运用比兴,把理塘比喻为洁白仙鹤向往和迷恋的地方:
洁白的仙鹤啊,
请把双翅借给我。
不飞遥远的地方,
仅到理塘转一转,
就飞回来……
从此,这一曲感人至深的情歌,划破无边的岁月,穿过浩渺的时空,为现代人到处传颂。
次仁师傅话语轻轻,像是轻轻掀开一页历史书,讲述道。
有人婉转地说,仓央嘉措的事似乎在为理塘预示着什么;有人坦直地说,他的诗预示着下一世达赖将会在这里诞生,人们根据这首诗歌,寻认了理塘的格桑加措为七世达赖。
从海拔2600米的康定到4700米高度的理塘,路上顺利的话,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一天的路程,我们在惊愕、扼腕、慨叹、无奈、昏昏欲睡、无能为力和听其自然的纠结情感中熬过。
有幸的是,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行后,终于看到了由云霭缭绕下的理塘和瑰丽的晚霞构成的胜景——当我们转过一个山梁的尽头,放眼长山下望去,世界高城理塘就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我们呢!
它就像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四面环山,四周全是高山草甸。当太阳升起,天高云淡时,草绿得让人心颤。层层叠叠的寺庙和藏式民居屋顶直至城市的天际线。
车子停了下来,队员们才像重生般动弹起来,寻找各自的行李或随身物件。
诗人李维却愣愣怔怔地呆在那里,眼睛里充满着思索。
“川藏线上总有一些地方会一下子打动你的心,理塘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诗人感慨地对我说。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无言以对。
坐在前面的赵静接过话头,转过头问他:“是不是又在热血沸腾诗意大发了?”
李维回答说:“可以说诗意如泉涌。”
赵静压低嗓音说:“可不可以先给我朗读?”
“嗯……”李维没有理解,支吾着,“给你一个人?”
“为什么要说透嘛?”赵静低着头说。
对爱情有感觉的人都具有超能力,即使不多表白什么,也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诗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支支吾吾了半天,说:“等住下来再说,可以?”
赵静点点头。一脸的幸福。
这个世界,女追男,只要找对了人就会非常轻巧,男追女可能就会累人得多。
后来,我在撰写这部书的时候收集到诗人李维在理塘住地的一片草地上朗读给赵静的诗,发表如下:
理塘
夕阳余辉照在你的胸上
似乎酥油灯已经点亮
在木格窗子后闪烁
远处起伏的绿得让人心悸的山峦
为它作出最为和谐的衬托
它越发显得美丽
在理塘,千姿百态的民风民俗、佛教、儒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形形色色的民间宗教、原始宗教齐聚于此,共同发展,交织成纷繁多彩的信仰习惯。
在这里,英雄格萨尔的传说更是为民间百姓津津乐道。
耳朵里听着次仁师傅讲述的这个动人的故事,视野里仿佛看到了月光下的草原上跑着一匹白马,马背上端坐着威震八面的格萨尔王。
《岭?格萨尔》不愧是藏地口传文化之经典,是伟大的史诗、英雄的史诗。
纵观历史,在一个文化区域内包含着如此众多的文化样式与内涵,已是极为罕见,再加上各种文化在长期的共处中彼此交流、相互影响,从而产生复合文化现象,更使得藏地文化具有独特的、无可替代的风采。世界是由空间和时间构成的,大地是世界的一半,藏地是大地的脊梁,它更是居住于此的藏族人民历史、现实、文化、文明最踏实的载体。藏地的自然风光、人文景观、文化氛围是可歌可泣的,是任何大手笔也不能写完的艺术题材。
想象着藏地之歌、风起云涌,我的心胸为之开阔,眼前浮现出一座座精致千变万化的雪山冰峰、一条条汹涌澎湃的大江大河,那正是我心灵渴望攀登的极点。
离理塘县城中心西南方不足千米的地方,有一个村寨,名叫车马村。“车马”,藏语意为“双胞胎”。相传一家人生一胎双胞胎,并且都是活佛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