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清澈的眼睛如水明净,并无一丝一毫的恭维,可见,真儿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
杨娃娃转过头继续观赏,不经意间,撞上禺疆犀利如鹰的目光。
她心中一慌,立即低头,缩着身子,避开他的目光。
乐声停止,舞娘纷纷退下,霓可袅袅婷婷地走向单于。
杨娃娃好奇地望过去,霓可坐在禺疆身侧,为他斟酒,含情脉脉,魅惑勾人。
斟酒后,她端起酒杯,喂他饮酒。他就着她的手,饮了一杯。
接着,她轻启芳唇,与他说着什么。
他神色淡漠,回应了她的话。
草原夏夜,星空璀璨,繁星散发出钻石般的光芒,虽是高远,却仍耀目。
“不要脸,就会勾引单于,”真儿鄙夷道,“单于每次唤她进帐,她就把我们几个赶出来,神气得不得了。姑娘还不知道她的厉害呢,她可会勾引单于了。不过,单于从不留她在寝帐过夜,每次都赶她出来,活该!”
杨娃娃一边躲着,一边听真儿说话,心神不定。
不过,倒是听清楚了真儿的意思,霓可是舞娘,也是单于的女人。
这时,约拿站起来,随手抛出一个圆滚滚、黑糊糊的东西,端着一杯奶酒,面向单于,“单于,这次能够踏平加斯部落,砍了巴卢的脑袋,抢了很多奴隶和牛羊,这都是因为单于的英明神勇,以及祖先和天神的庇佑。兄弟们,我们报此大仇,不再受加斯部落的欺负和侮辱,来,敬我们英勇的单于,干了!”
杨娃娃愕然,滚在地上的,是乱发缠绕的头颅,巴卢的头颅。
草原上的热血男儿纷纷站起,举杯豪饮。
禺疆也是一饮而尽,豪气顿生。
搁下酒杯,禺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朗声道:“兄弟们,辛苦了!今晚,大伙儿尽情地玩乐,吃得高兴,喝得痛快,不醉不归!”
掌声轰响,叫声喧嚣。
他似笑非笑,“兄弟们这么高兴、这么尽兴,我的奴隶为兄弟们跳一曲,大伙儿说好不好?”
一片叫好声,在草原上空炸开。
真儿慌张地拉起她,“姑娘,快上去,单于要你跳舞。”
奴隶?
他竟然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奴隶!
杨娃娃气得全身发抖,被真儿推到中间。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好奇的,等待的,赞叹的,不屑的……
禺疆看好戏一般看着她,笑得可恶。
她的双拳握得紧紧的,心中明白,他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羞辱她。
你想看好戏,好,我就演一场好戏给你看!
她深深呼吸,冷静下来,脱下黑色披风,随手扔在地上,率性的动作非常帅气。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衣着怪异、行为大胆、容妆奇特的妖艳女子。
天蓝色牛仔热裤,裸露出修长、白嫩的玉腿;白色休闲衬衫,敞开胸怀,于腰际打结,内衬黑色抹胸,暴露出纤细的腰肢;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飘逸灵动。
这副身躯,穿着少得可怜的衣物,行止大胆放荡,性感的玉肌霜骨充满了挑逗意味。
雪白的肌肤,完美的躯体,直逼人眼,令人血脉贲张。
所有人直愣愣地看着她,犹如石像,有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
禺疆被她古怪的衣着震慑了,冷眸眯了又眯,似有戾气隐隐浮现。
杨娃娃转向演奏胡乐的人,抬手示意即将开始。
琵琶的清涩冷调,胡笛的悠扬欢调,胡笳的哀沉低调,一起奏响。
她张开双臂,随意自然地摆动着,扭着腰部、胯部。
一举手,一顿足,一抖腰,一甩胯,一记勾人的眼神,一抹冷艳的微笑,一个真真假假的挑逗动作,一个若隐若现的撩人舞姿,香艳,魅惑。
没错,这正是舞厅、夜总会常见的风情舞蹈。
经过最初的混乱和磨合之后,草原胡乐紧跟着舞者的舞步与节奏,配合这支风情舞蹈,倒是别有一番动感、奔放、张狂的风情。
一记勾魂的媚眼,抛向禺疆,她极尽挑逗之能事,就是要让他受不住。
他棱角分明的脸孔越来越暗,乌云满天,暴雨将至。
霓可呢?精致的脸蛋上波澜不兴,杏眸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