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喉(1)

狂奔一夜,回到寒漠部落已经是早上,彤色朝霞洒遍草原的每个角落。

杨娃娃在马鞍上颠簸了一夜,起初觉得头疼,胃里翻江倒海,几次想吐,全身快散架似的,酸痛不已,后来,她昏昏沉沉地陷入黑暗之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后时分。

草原的夏季温差很大,中午酷热难熬,寝帐里闷热得犹如蒸桑拿;晚上凉风飕飕,冷意袭人,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杨娃娃眉心微蹙,坐在小凳上,偶尔往嘴里塞着瓜果。

站在旁边的婢女叫做真儿。

真儿自称奉单于之命来伺候她的,这小丫头个头不高,大约十五六岁,皮肤白里透红,容貌清秀,看起来很单纯。

杨娃娃知道,真儿服侍自己的起居,也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被禺疆掳来,怎么办呢?

逃走是肯定的,关键是怎么逃。

如果是一个人逃走,那就简单多了,但是她放不下阔天四人和夏心。

他们现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禺疆,这个王八蛋,到底想怎么样?让她永远不能离开他,成为他的奴隶?

此时此刻,她非常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空调、冷饮、热水器和马桶等等方便的高科技产品,想着想着,她烦躁起来,在帐中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差点抓狂。

真儿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影转来转去,晃得眼都花了。于是,她建议姑娘沐浴。

杨娃娃大喜过望,在温凉的水中泡了好长时间才起来。

沐浴后,舒服多了。

真儿提醒道:“天快黑了,姑娘是否准备一下?待会儿篝火欢庆会就要开始了。”

“篝火欢庆会?我也要去吗?”杨娃娃问。

“是的,单于说姑娘一定要去,姑娘还要……为大伙儿跳舞。”

“什么?要我跳舞?”她惊得跳起来,一双水眸瞬间充满了怒火。

“单于是这么说的。”真儿颤声道,被她凌厉的目光吓住了。

杨娃娃皱眉,暗骂着禺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她勾起唇角,笑得风情万种。

幸好,这个重要的包包一直陪伴着自己,没有丢。

一切准备就绪,夜幕笼罩,她披着黑色披风,随真儿来到篝火欢庆会。

火焰明亮,草原儿女载歌载舞,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歌舞,笑逐颜开。

部民与兵士席地而坐,里里外外围成一个大圆圈,最里面的一圈排开低矮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各种烤肉、瓜果点心、奶酒等食物。真儿说,这些案几是为部落中响当当的人物准备的,这些人物主要负责部落日常事务与兵士训练。

她看见约拿和麦圣坐在其中,坐北朝南的一个大案几,坐着的正是单于,禺疆。

禺疆身穿赤紫色宽袍,盘坐在虎皮褥子上,威风凛凛,霸气纵横。

此时,他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色淡淡,似笑非笑地看着歌舞表演。

真儿带着杨娃娃在最外围坐下来,琵琶、胡笛、胡笳等多种乐器一起演奏,乐声悠扬。

匈奴的乐器的确与众不同,音域高亢浑厚,曲调热情奔放,杨娃娃沉浸在异域音乐风情中,观赏着草原美女的舞姿。

七个草原美女忘情地载歌载舞,踢踢玉腿,晃晃胳膊,转几个圈,变换一下队形,舞姿很简单,并没有什么难度。

那个领舞的美女值得一看,虽说她的舞姿很一般,不过,她的身段妖娆风流,如水一般柔软无骨。最独到的是那双妩媚的杏眸,勾人得紧。她随便这么一斜一横一勾,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呵,漠北草原的大美女,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真儿扯了扯杨娃娃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姑娘看见了吗?领舞的那个,是舞娘霓可。”

“看见了,大美女哦。”杨娃娃不解,为什么真儿的语气这么不屑?

“我可不这么认为,姑娘是我见过最美丽的,霓可怎么能跟姑娘比。”

杨娃娃惊讶地看着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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