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黄土长王气(一)

嬴政是战国秦王孙,却生在赵国。因对付共同敌人,秦赵结盟,为示诚意嬴政父亲、秦国王子,被送赵国当人质。嬴政童年寄人篱下,饱受欺凌,造就他的复杂、任性、多疑,暴戾恣睢,同时也坚忍不拔,顶天立地,后得赵国富翁吕不韦帮助,逃回咸阳。

公元前247年,十三岁的嬴政登基。因年幼,政权落入仲父、相国吕不韦之手。母后干政,听从男宠嫪毐。嬴政二十一岁加冠亲政,嫪毐不甘权力被削,欲杀嬴政。嬴政用暴力平息,下令将母亲的这个情人车裂。翌年免去吕不韦相位,逐出咸阳,不久又赐死。嬴政很快把秦国打造成七雄中最强大的国家,至前221年,数十万秦军攻入韩国,摧枯拉朽,“六王毕,四海一”,缔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集权王朝。“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位襟怀日月的嬴政,便成就了千古一帝。

秦始皇为将中央政权拢于一身,改革政体。皇帝之下设三公九卿。三公就是丞相( 最高行政长官,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太尉( 最高军事长官,平时无兵权,战时听从皇帝 )和御史大夫( 监察百官 )。军政大权,仍为始皇执控。然而,他将自己变成了绝对权力的奴隶。绝对权力令他必须夜以继日操劳,用非常手段掌控狡猾官僚与势利小人,用严刑苛法管理天下,用暴力镇压反抗。为此耗尽精力,透支生命,愈来愈感孤独、悲凉。当初每灭一国,命将宫殿图样画下,在咸阳仿造。凤阁龙楼,鳞次栉比,普选美女,欲以此消除孤寂。

就在秦始皇只有十四岁时,他的地下王国破土动工,命丞相李斯主管,历经三十九年。无论工程多么坚固,无论构造多么巧夺天工,都难驱散这座阴森地宫向他袭来的恐怖。《史记 》载其两次驾幸中国海岸东端“好望角”威海成山头,拜谒日神,祈求保佑不死;三次东巡烟台芝罘岛,以求长生仙药。风声鹤唳,一统天下的霸气,最终只能在此消融。

每隔一段时间始皇都要离开咸阳,出去看看这片被他征服的山河,不然不放心。当他得知金陵王气十足,便挖断那里的“龙脉”。前210年,秦始皇第五次巡视全国途中一病不起,自感生命无几,用玉玺封书赐驻守北疆的长子扶苏,命他与丧车会咸阳主丧并继位。七月丙寅日,在沙丘平台,这位使中国第一次得到统一的人物,结束了生命。第十八子胡亥、丞相李斯和中车府令赵高随行,赵高与胡亥勾结,秘不发丧。因赵高威逼,李斯篡改遗诏,派人赐剑扶苏,罗列莫须有罪状命自尽。扶苏自杀消息传来,才公开始皇驾崩消息。九月,腐尸草草葬于骊山地宫。

胡亥以非法手段窃取皇位,也就成了他的心病。于是,秦公子十二人在咸阳被骨肉兄弟胡亥杀死,十公主也被处死碎尸。公子高准备逃跑,又忧家人株连,上书从葬父皇。秦始皇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女在他尸骨未寒,也随他到了冥地。随后,又将未生子嫔妃,一一殉葬,胡亥称让父皇在地下王国仍拥有千万嫔妃。在中国历史上,不少英主没死在疆场,却死在宦官小人之手。在位时,都能得心应手处理朝政,驾驭群臣,死后往往宫廷变乱,刀光剑影。祸根皆因封建专制酿成。还因皇帝生前重用小人。赵高就是千古小人,罄竹难书。李斯在官场是文人,在文坛是官人。而纯粹文人,要么铁肩担道义,圣手著文章,像司马迁;要么口是心非,奴颜婢膝,随风俯仰,成为历史笑柄。李斯似属后者。韩非子曾给秦始皇统一天下出过很多主意,是李斯同门师兄,李斯因嫉恨将他杀掉。说到秦二世残暴,《 史记·秦始皇本纪 》佐证:秦始皇死后,秦二世便把修建阿房宫的民工调去修筑骊山陵墓。后又命续修阿房宫,因天下赋役繁重,民脂民膏被榨尽,陈胜吴广起义,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和将军冯劫上奏停修阿房宫,秦二世不仅拒绝而且凶残地杀害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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