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6月下旬,比利时庚款基金会召开董事会议,很自然,在各方推荐的出国留学名单中,“孙多慈”最终被勾掉了。
对于这个结果,有一个人悲极,另一个人喜极,还有一个人浑然不知。他们夫妻的感情在这次的事件中终于消失殆尽。争吵,无休止的争吵。
那几日徐悲鸿面上阴沉,看人的眼神都是颓丧中带些怨怒,经常莫明的发脾气。孙多慈也不敢同他多言语。只是很担忧,不知道他是遇着什么事情了。就在孙多慈担忧不已的时候,蒋碧薇冲进了画室,撕毁了她的一些画作。那些难听的咒骂如同一滩滩的墨汁泼在身上,再也洗不去了。
而她也终于知道了老师的烦忧。她不知道是要感激他的用心良苦,还是要责怪他弄巧成拙。他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她也倔强的不开口。两个人许多天都不说话。似乎一开口就是错。
这天天色阴霾,暮色四合。孙多慈背着画板往出租房走。半路看见徐悲鸿站在大树下向她张望。两人站在树荫下凝视良久,孙多慈见他眼圈青黑,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不禁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徐悲鸿见她哭了。手忙脚乱的慌了神。“多慈,你别哭,是我不好,是我多事了,你一哭我这心里可真是难受。”孙多慈不说话,只任眼泪一直流。徐悲鸿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去泪,又怕惊着她,也只好站在她身边陪着,直到夕阳西下。
蒋碧微开始隔三差五就去画室盯梢。再时不时的的吵闹一番,同学们的纷纷议论,孙多慈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学生在中央大学再也呆不下去了。未及毕业,孙多慈便不得不匆匆离校,回到安庆女中任教。
轮船上,她苦苦的看着南京的方向。孙多慈没有选择告诉徐悲鸿,而是择了个日子,悄悄的离开。最是离别伤痛,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与他与自己都是好事。摸着手指上的红豆戒指,那暗红的颜色像是一道缠绵悱恻的伤口。
她这一走,他的心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