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孙多慈上完课,往宿舍走。刚走到大门,忽然看见师母等候在门口。她内心不安正欲转身躲避。不想后面冰凉的声音高声传来“这是要躲着我吗?看见师母都不招呼,原来教养这样差的,亏得先生格外赏识你。”
蒋碧薇的声音引来了众人。孙多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满脸通红的站在原地,嗫嚅着喊“师母。”蒋碧薇黑着一张脸,极尽可能的当着众人的面百般羞辱孙多慈,那样子像是一只发怒的母狮。
听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徐悲鸿刚创作的油画《台城月夜》而发怒——那画中的人物是以徐悲鸿自己和孙多慈为原型。这让蒋碧薇坐立不安。蒋碧薇背着徐悲鸿跑到中央大学的女生宿舍找孙多慈,给她颜色看,与其说是一个警告,不如说是一个女人捍卫爱情和婚姻的本能。
第二日课上,还没开始作画徐悲鸿就径直走到孙多慈的身边。她低着头不看他,眼睛有些红肿,一定是哭过了。也难过一个小女子怎么受得了这般的羞辱。“多慈,”徐悲鸿正想道歉。“老师,开始上课吧,大家都等着呢!”徐悲鸿被堵了回来,心里很失落。只能走到讲桌旁开始讲课。一节课都不停的看着她,而孙多慈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
此时,蒋碧薇不声不响的进了画室,她到没有吵闹,拿了《孙多慈画像》和《台城月夜》就离开了,前后不过几分钟。徐悲鸿和孙多慈非常的窘迫。蒋碧薇把《台城月夜》只“没收”,不销毁,还成天摆在家里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时刻提醒着徐悲鸿不要再犯错误。后来徐悲鸿自己受不了了,在那幅画上面又画了别的内容。
之后孙多慈只好搬出女生宿舍,在石婆婆巷租了一间房子,由她的母亲从安庆搬来与其同住。
1933年1月,徐悲鸿携中国近代名家绘画赴欧举办巡回展览。画室突然就少了他,心里空落落的,画起画来心不在焉,不是鼻子画歪了就是总是将铅笔尖儿压断了。从不缺课的孙多慈,也时常不去上课。有时在画室画着画着就突然非常想他,于是收拾好东西回家。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写信。
徐悲鸿再欧洲的时候非常的忙碌,但是他总是能挤出时间给孙多慈写信。写他在欧洲的新奇见闻,写他对她的想念,长达半年多的分别,思念蔓延,两人对彼此的情感愈加的清晰明了。直至1934年8月徐悲鸿回国。
在欧洲的时候徐悲鸿就想——她应该来感受一下这边的艺术氛围,接受新的思想,她还年轻她天赋极高,不应该窝在一个艺术刚起步的地方,还要忍受欺凌。徐悲鸿紧握着拳头,打定了主意。
刚回国的徐悲鸿,为了弥补欠缺学生的课程,决定带学生们去天目山进行为期一周的写生课程。当时刚刚从庐山下来的孙多慈虽然非常的劳累,但是还是惊喜不已,哼着小曲收拾着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