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会到来,悲伤会释怀(2)

她摆弄着杯里的小勺子,犹豫了几秒,脱口而出,“马脸刘。”

我脸上就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马脸刘是我高中同学,因为跟张瑜同一单位,我离开前特地拜托他帮忙照顾一下张瑜,没想到……

张瑜看着我紧握的拳头和惨白的脸,小声而焦急地说道:“算我对不起你,你别怪他。”

看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我求情,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摔门而去。

走出门口,凛冽寒风把我灌了个底朝天。冰天雪地里,麦当劳里又传出欢快的音乐,我转过脸去,透过环形玻璃,正好看到张瑜拿着饮料绕过屏风后面,坐到了另一个桌子上,而桌子边左顾右盼的背影,正是马脸刘。

他们所坐的位置,正好能清晰地看到门外,也就是说,当我站在门外等待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坐在我的身后,喝着咖啡吹着暖气,看着冷风里那个瑟瑟发抖的我。

剧烈的屈辱和尖锐的痛楚让我几乎要冲进去跟马脸刘决一死战,张瑜坐在马脸刘对面,正好面对着我。她脸上有愧疚和歉意,但更多的是决绝,她朝着我轻轻摇摇头,把我从那欢乐祥和的气氛里,终于彻底赶走。

我如行尸走肉般走在接近零度的大街上,眼泪一出来,就被风吹成了小冰碴,贴在脸上又白又凉。我只想在这个城市里给她一个家,然而千辛万苦地把首付攒出来来了,她却跟着别人走了。

喜欢有多深,分开就有多痛。

有人说放下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云淡风轻地出现在她面前,但这种关乎爱情和自尊的伤害,就像某段时期的某个烙印,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无论过去多久,只要碰到,依旧会痛,只是痛的感觉从锐痛变成了钝痛,到最后,成了隐痛,一生挥之不去。

房子我还是买了,但一直没有装修,这两年我在梦里经常看到张瑜,多数情况下我会忽然惊醒并再也无法入睡。我已经说不清自己的这种念念不忘是因为余情未了还是因为她给我带来的伤害,我有意无意地拒绝着这些年靠近我的女孩,直到有一天,我的父母看不下去了,一定要给我装修那套空了两年的房子。

于是,我认识了那位个子不高,长相平凡的女设计师小齐。

感情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和小齐走到了一起。跟张瑜散了以后,我就一直驻外,把精力都用在事业上,也算小有成就,当了个小领导。虽然时间自由了些,但我们依旧是异地。跟小齐在一起之初,我也担心犹豫,怕我们终将还是会以分手结束。

小齐是个很特别的姑娘,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手机和电脑来联络感情,她从没表现出让我放弃这边的工作回去或是她放弃她的工作过来,我们就这样平淡地谈着异地恋。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小齐总有办法让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她爱旅行,一有时间就往外跑,我跟着去了几次,也渐渐迷上了行走在路上的感觉;她喜欢运动,各种球类都难不倒她;她从来不节食减肥,每天会做好吃的犒劳自己……她既能愉快地享受独处的时光,也能融入二人世界,她的独立让我越发喜欢。

我开始找各种理由回总部,而每次回去,小齐都让我有新发现。家里新的台灯,冬夏季节挂的不同窗帘,她学会各种可口的新菜式,以及,她去各地旅行买回来的各种纪念品。她就像一扇窗,让我看到了更为多彩的世界。

房子渐渐堆满我们一起旅行买回来的东西,我开始着手申请回调事宜,我的生活依旧忙碌,我一沾枕头就睡。直到被小齐调侃,才忽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也没梦到张瑜了。

小齐作为女主人,住进了我原来为张瑜准备的房子里,把属于她的气息,慢慢地覆盖填满这所房子。

新的生活,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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