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钟晓丽和老公来到江湾派出所。很巧,全所民警会议刚开完。教导员五指并拢指着迎面走来的欧阳正钦,向钟晓丽介绍说：“这是刚到任的欧阳所长。”钟晓丽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原所长已经调走了,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没有表现出来。她赶忙迎接欧阳所长伸过来的手,礼节性地握了握。
欧阳所长说：“听教导员介绍了你目前的情况,会议没有通知你。以后还要请你对我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钟晓丽赶忙说道：“所长客气了！我水平不高,以后还要请所长多批评指导。”说着转过脸看了一眼老公,向所长介绍道,“这是我老公明军,在Y南边防武警部队工作。”一直微笑着的明军急忙把手伸过去,所长赶忙接住使劲握了握,说：“光顾和晓丽说话了,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不要客气！”明军顺着他的思路说道：“今天我们是来看望领导的。晓丽以后跟您工作,还要请您多多关照。”欧阳所长说：“听教导员介绍,晓丽是位很不错的同志,以后互相关照吧。”他稍停顿后又说：“分局十点钟有个会,我就不陪你说话了,有空我再请你。”说完他转向教导员道：“这儿就麻烦你了。”教导员满脸笑容地说：“我和明军是老相识了,您就放心去开会吧。”
欧阳所长走后,教导员把钟晓丽和明军领到自己办公室。这时教导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显示后说：“二位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教导员出去后,钟晓丽对明军说：“我和欧阳正钦不熟,但听说他受过处分。去年四月份,一位女青年掉进环城河,岸上挤满了围观的人。这时欧阳正钦正好路过这里，他走近看了看,那女青年正在水中挣扎。他沉思了几秒钟,转身溜了。”明军问道：“后来那位女青年怎么了？”“没有一个人下水去救，没多久就……”钟晓丽说,“那天欧阳正钦穿着警服,有人记住了他的警号,举报到市委书记那里去了,结果他受了撤销职务处分。当时他是分局警务科科长。”明军叹了一声气说：“这个人也真够糊涂！他应该立即下水救人,至少应该马上组织救人或打110。别人围观不好说,军人、警察、公职人员围观或不管不问就是问题了。”
俩人正说着,教导员回来了。他忙着给二位沏上茶后问道：“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老人和孩子都挺好吧？“都挺好的！”俩人几乎同时答道。“昨天情况特殊,所里没能参加老人的追悼会,原所长安排内勤过去一趟。你们多谅解吧！”教导员满怀歉意地说道。教导员说的“特殊情况”,钟晓丽和老公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不能挑明,于是应和道：“所里工作忙,内勤同志说了。领导想的这么周到,真是太感谢了！”明军说着就走过去往教导员杯子里加水。这时钟晓丽赶忙从提包里取出两条云烟和二斤云雾茶放到教导员面前的桌子上说：“这是明军从Y南带回来的。不成敬意！”
教导员笑了起来。他说：“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好吧，再开会的时候我拿出来让大家分享！”说着就赶忙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他重新坐下后说,“刚才开了个会,通报了对嘉华的处分决定。她被辞退了。原因晓丽是知道的。另外,原所长调到河西派出所任教导员了。属于降格使用。”说到这里,教导员语调低沉下来,不无感慨。“受嘉华影响。这太不公平了！不过，”他注视着晓丽嘱咐道,“注意不要议论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