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一直不解地看着钟晓丽,自己干这行当已快两年了,被人骂过、暴打过,被拘留过,遇到她这样的受害人还是第一次。她是谁呢?她心里想的啥?正当宋翠疑虑重重地傻愣着时,钟晓丽走到她身旁,轻轻地问道:“翠儿,你家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给我说说好吗?我很想知道。”钟晓丽满怀爱怜地看着宋翠。她真诚的眼神,亲切的语调,再次打动了宋翠。她深深地点了点头,说:“行。”
“一年半前的一个夜里,”宋翠说,“我家来了几个人,一下子就把门踹开了!我激灵一下就醒了,这时妈妈忙用被子蒙住了我的头,但我能听到有人说话,一个男的问:‘你是宋金吗?’没听到爸爸说话。接着一个男的说:‘没错,铐上。’这个时候我听到很多人在屋里翻来翻去,好像是找什么东西。再后来,我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没了声之后,妈妈捂住我的手松开了。她说:‘翠儿,没事,你爸爸的朋友找他去喝酒了。’我虽然小,但听着这话也感觉到不对劲,妈妈肯定是骗我。第二天去上学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感觉。那天,我一进教室,同学们就用好奇的眼睛看着我。我心里有点慌,进我的座位时,踩着了小五的脚,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说声对不起,小五发脾气了!他说:‘你爸是小偷,抢东西,叫公安局抓走了,你还这么恶!’好像一根木棒打到我的头上,我蒙了。见不得人似的逃出了教室,我一口气就跑到家。我妈正坐在石榴树旁哭,有个婶婶在劝她。‘事已经出了,想开吧,哭坏了身子,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妈妈还是哭个不停。看到我后她就不哭了,问:‘你不是上学去了,怎么回来了?’我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就哭了,妈妈把我抱得很紧很紧,我听到,她又哭了。
“那天妈妈没赶我去上学。可到了晚上,妈妈说:‘爸爸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还要正常上学,你是学习尖子,不上学多可惜。别听人家说什么,好好地上自己的学,将来考上大学给妈争口气。’第二天,我背着书包去上学,快到学校门口时,我不敢走了,我感到同学们都在嘲笑我,我好像听到小五在骂我。愣了半天后,我决定在街上转,转了一天,到了下午放学时间,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我还是背着书包在街上转。中午的时候,在银座商店门口,有个小哥哥问我瞎转悠什么?跟他玩吧。我没有多想,就跟他走了。
“他领我去了网吧,教我打游戏。打游戏很好玩。从那以后,早晨我背着书包去上网,下午放学时间回家,妈妈一直以为我在上学。可有一天下午,小哥哥对我说,今晚不回家了,老大请客。我问老大是谁?他说到时就知道了。到了晚上,小哥哥把我领到一间房子里,里面有很多人,哥哥、姐姐都有。他们劝我喝啤酒,教我跳舞唱歌。半夜的时候,大概三十来多岁的老大,让我把衣服脱了。我说女孩子脱衣服不好,他就上来打了我两巴掌,我鼻子都流血了,我很害怕,我就……”
说到这里,宋翠似乎感到不妥,不准备说下去了。钟晓丽说:“翠儿,你说完,我会……”钟晓丽也感到了不妥,没有说下去。宋翠接着说下来了。她说:“我怕得要死,就把衣服脱了。老大就把我拖到了床上,我觉得一阵撕裂的痛……后来,老大对我说,以后教我学点本事。
“第二天我回到家,妈上来就给我一巴掌,问:‘你昨晚哪去了?你这段时间逃学,骗我是不?’原来我昨晚没回家,她都找疯了。学校老师告诉她,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学校了。妈妈狠狠地打了我,我不敢回家了,就跟老大他们学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