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教练的胜利季 7

“弗兰妮会要人帮?”他说。

“她帮了你,”我说,“她救了你的屁股。”

“又怎样?”他说着哭了起来,“你怎知道她要我们帮?”他边说边吸鼻子:“说不定她想跟他一起。”

这念头对我来说太可怕了——几乎跟道夫强迫她就范一样可怕——我抓住弗兰克仅剩的一边肩章,拖着他回头就走。

“别哭。”我说。我可不想让道夫听见我们来了。

“我说跟你谈谈,只是‘谈谈’而已!”我们听到弗兰妮尖叫。“你这烂人!”她吼道。“你明明可以好一点,偏偏要耍下流,我讨厌你!”她喊着。“住手!”她叫了又叫。

“我以为你喜欢我。”我们听见道夫说。

“也许,”弗兰妮说,“可现在不了,永远。”她说,声音里忽然没有愤怒了。她哭了起来。

弗兰克和我抵达树蕨丛时,道夫已经把裤子脱到了膝盖;他的麻烦跟多年前弗兰妮和我偷看胖子彭德斯特拉屎时一样,护臀脱不下来。弗兰妮衣衫完好,但被动得有点出奇——坐在树蕨里(道夫推她的,她后来跟我说),两手掩脸。弗兰克把他那要命的钹猛然一敲——吓得我以为两架飞机在天上相撞了——然后把右手的钹朝道夫脸上用力一砸,这肯定是道夫本季挨得最重的一次,他显然很不习惯;当然,他裤子的位置也颇不方便活动。他一跌倒,我立刻扑上去压住。弗兰克还在敲他的钹——仿佛这是我们家人杀敌前必跳的战舞。

道夫把我摔下身,就像还能扑倒蛋蛋的老哀愁一样——他赏了我一大记头锤——但弗兰克弄出的巨响似乎把四分卫吓呆了,也让弗兰妮脱离了被动状态。她使出所向无敌的那一招,直取奇柏·道夫的私处。他立刻出现各种痛不欲生的症状——弗兰克一定记忆犹新,我也想起了吃过这招的拉夫·狄米欧。她抓得正中要害,道夫往后一仰,倒在松针堆里,裤子还挂在膝盖上。弗兰妮把他带着金属杯的护具半拉到大腿,用力一扯,我们马上看到了道夫吓得小不隆咚的私处。“好大条!”弗兰妮对道夫说,“你可真大条!”

接着弗兰妮和我得阻止弗兰克继续敲他的钹;那巨响仿佛可以毁灭一整座森林,把小动物全吓跑。奇柏·道夫仰天躺着,一手护着他的小弟弟,一手掩住一边耳朵,另一只耳朵压在地上。

我看到道夫的头盔掉在树蕨丛里,便顺手捡起来,留下他在那儿调养生息。弗兰克和弗兰妮走到小径上的泥沼边,把头盔装满泥浆还他。

“大便跟死人脸。”弗兰妮没好气地说。

弗兰克忍不住敲钹敲个不停,他太兴奋了。

“老天,弗兰克,”弗兰妮说,“拜托别敲了。”

“抱歉。”他对我们说。等快到家了,他又说:“谢谢你们。”

“也谢谢你,”弗兰妮说,“还有你。”她说着抓紧我的手臂。

“跟你们说,我真的是同性恋。”弗兰克吞吞吐吐地说。

“我想我知道。”弗兰妮说。

“没关系啦,弗兰克。”我说。身为人家的兄弟,还能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办法告诉你们。”弗兰克说。弗兰妮说:“这办法可真够古怪。”连弗兰克也笑了。我想这还是打从父亲发现新罕布什尔旅馆四楼浴厕的大小——“给侏儒用的”——以来,我头一回听到他笑。

我们有时会想,新罕布什尔旅馆里的生活是否就像这样。

更重要的是,等我们搬进去开张后,旅馆到底会有什么人来住。随日子一天天接近,父亲愈来愈爱强调他心目中完美旅馆的条件。他在电视上看到一段某间旅馆管理学校——在瑞士——校长的访问,那人说,新旅馆想成功,秘诀就在尽快建立固定的预约模式。

“预约!”父亲找了个衣服的纸型把这话写上,贴在贝兹老家的冰箱上。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