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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丹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她和唐忆度假出发时,他也返回过公司,不同的是那次他们坐的是火车。她和唐忆有过一次车床经历,她不喜欢。可他却觉得好极了,吹嘘说男人天生都是汽车的主人。她和唐忆只用高露洁牙膏……
生活如此相似。
她再一次叹气,想这个“烟水”到底是谁呢?她的眼里闪过唐忆的女同事,只是一瞬,接着又收回了心思,她想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她继续看那些跟帖,一目十行。她不想再看到“烟水”的跟帖,可隐约又期待着,事实上“烟水”的跟帖到此为止。
她看见了一条这样的跟帖:
不排除楼主是真的幸福,也不排除楼主是在晒幸福。一般来说,把幸福晒出来的人是不太自信的,真正的幸福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有时间摆出来呢?男人说忙只是借口,如果他突然不忙了,要么是他被甩了,要么是他良知未泯,与女人的努力是无关的。如果女人觉得男人突然好起来是自己的功劳,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就在那一刻,李依丹觉得心像被剑刺中了,支离破碎了,又像是被丢在海里,四周都是水。
第一次,她在唐忆没有回来之前,昏昏欲睡了。
那一觉睡得很沉,李依丹醒来后闻到了豆浆的香味。她睁开眼,恍若梦中。唐忆已经煎好鸡蛋,有现成的面包,再加一杯新煮的豆浆。唐忆唤她:“丹丹,起床啦。”饱含怜爱的语气。
她安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才收回目光。她说:“你这一声‘丹丹’让我想起英达喊宋丹丹呢。”他眼里投过来询问。她笑了说:“宋丹丹写过一本书,其中有一节,大意是她感觉英达有外遇了,于是她立刻也外遇了一回。她跟英达说了这事儿,说:‘咱俩离婚吧。’英达同意了。去民政局把红本本换成了绿本本。她问英达:‘俺们婚离了,你能告诉我你跟某某是不是好上了?’英达说:‘丹丹,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很无辜的口气。结果呢,英达的拷机丢在车上,那时兴这玩意儿。宋丹丹看见某某的很多留言,问事情办得咋样了……”
唐忆哈哈笑了,说:“怎么跟小品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说,太有才了。”
她穿衣洗漱完毕,然后坐在他的对面,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喜欢上了别人,会不会先告诉我一声呢?”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说完就笑了起来。
李依丹没有笑,再次重复了问话,唐忆伸过手抚她的额头,她挡开他的手,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他说她的问题只是一个假设,没有如果的,他爱她,希望和她在一起,哪怕是死了,名字也要并在一起。
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说红尘万丈,因为在乎,所以才要问。他把她抱在怀里,喂她面包,直到她轻咬住他的手指,舌尖卷了一下,像火苗一样,他立刻熊熊了。
事毕,她幽幽说了一句:“好像这样,我才知道你是我的。”他挑了她一眼,做倒抽一口冷气状,说:“怎么多愁善感了呢?”
李依丹说她老是觉得有什么将要发生。他哈哈大笑说现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请她放心。她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就散了,像一件花衣裳徐徐而落,突遇狂风那样。
唐忆察觉了她的异样,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很久都没有松开。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疯言疯语了?”他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他怀里抽出来问。后来李依丹觉得她这句话问得太有水平了。
“我爱你,一直爱你。最近有个新来的同事花痴一样的……”唐忆叹了一口气说。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刻她相对安宁。
“那个女孩写博客吗?”她问。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