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涩(10)

我没理他,心想你去哪儿了?草包,睡不着觉有什么用,当时干吗去了?抽完烟,我一摔车门回家了。

事后甲丁逢人便说我打完架躲家一周没出来,也不理他了。每次我都不好意思带点逆反心理拿话岔开。其实那天刚动手时,甲丁没看到也没想到会是我,知道后马上电话联系拳击教练。教练率三车专业拳击手火速赶到。我方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吃饱喝足的大小伙子正愁无处发泄,一字排开与参差不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白不一的流氓呈鲜明对比。对面虾兵蟹将找不到我正发狂大骂:“哪知道她是女的!打死丫……”甲丁筹划好,待我现身引起流氓动手前,将他们集体擒获。拳击队发过话,捏他们像捏王八一样。流氓脖子还没拳击手胳膊粗呢。可万没想到,导火索竟然自己回家了。唉,导火索也懊悔,坚守岗位多好。 

没清净几天,甲丁又躁动了,说五星级饭店的夜总会P招舞者,让我去应试。匆忙吃过晚饭,他抹着唇边的油说:“星,借咱们点加油钱,明天还你。”夜总会P是十几年来富商官贾出入的娱乐场所,以小姐貌美如云名噪京城内外。我太帅了,门卫把我当成先生以短裤不雅为由差点不让进门。甲丁总觉得跟我在一起是演电影或进行什么秘密刺激的活动,他找到经理耳语一番,经理长得小白脸似的,上下打量我:“就你?”

“啊。”我不卑不亢地点点头。他去旁边转一圈又回来:“来我们这儿的可不少了,其实找不着就算了,我们也不招了。”话毕,他背对我巡看舞池。甲丁示意我,小白脸顶多是大堂经理做不了主,让他把真正的经理叫来。我用手指点点小白脸的后腰:“有多少人面试过?”

“二十多个吧。”

“我可以试一下,你能做主吗?”

“我能。”小白脸不以为然。

“你还是把总经理叫来吧,省得我再跳一遍。”

小白脸目视前方,停一秒钟,疾步走出舞厅。我心跳加快,因为一会得现眼。甲丁倒显得胸有成竹,一副好像他能跳似的样子。等了有半小时,我都想走了,自负的油头粉面张经理才出现在舞台对面,远远地看着。

我满腔激情如龙卷风降临,穿着袋鼠鞋一通乱舞,把舞池的人变成观众,气氛顿时热烈无比。小白脸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我们经理说行,你跟我来。”

油头粉面自负张挂出高贵笑容与我握手。

P每天的工资比路费多一点,我喜欢跳舞,菲律宾DJ也算配合,唯一的灯光小姐颇高傲,基本不说话。小白脸也很友善,命人端来轩尼诗,并说以后喝什么随便,上吧台签他的单。初来乍到,大家彬彬有礼,我很受用。跳完舞,一位客人为表示感谢想请我喝点什么,碰巧我在卫生间,高傲的灯光小姐自作主张地点了三杯西瓜汁一个大果盘,见我没醒过味儿,她告诉我,来这玩儿的不在乎这点钱,DJ台的都挺辛苦,已经替我谢过客人了,没关系。往回走时我冲客人点下头以示谢意,心想,走我前面那位宰你四百,看账单就明白了,别冲我乐,我对不起你。P的台湾老板跟我说要重新装修舞台,想让我长期待下去。

晚上回家时我被人跟踪了,一辆大别克贴着马路牙子跟着我,车里人“嗨嗨”地喊我。

本帅不动声色地从路边抄起木棍。

“干吗呀你?看清楚我是谁。”

躲开晃眼的大灯,我眯眼使劲看:“嗷……对不起,经理。”

“你自己租的房?”

“不是。”我把棍子别身后。

“和你男朋友住?”

“和我爸妈住。”

“没事,我们怕有坏人。你舞跳得真好,回去早点睡吧。”

“谢谢,您慢走。”我扔了棍子向家走。此二人好像是KTV和保安部的经理,平日没接触。他俩喝酒了,同样身披白衬衫敞胸裸怀,只是腕上多块名贵手表。

慕子义听说我在P上班,就想带男朋友来玩。“这周我住男朋友家不着急回去,他爷爷奶奶翻出一把陈年宝扇,用拍卖所得去欧洲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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