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1

回温哥华之前,余文波买了一大束花,按方忆柔从前说过的公墓位置找到了她父母的墓碑。但让他不解的是,方忆柔母亲的名字不知为何被一块沥青给遮住了,不知原来就这样还是被人给破坏的。

他鞠过躬,献上鲜花,默默伫立碑前,山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扬起了他脖子上的长围巾,使他上看上去阴郁而苍凉。

“谁?是谁在那儿?”一声极细微的响动自余文波身后不远处的墓碑传来,他警觉地转过身,但见风吹树摇,四下一片空寂。

是他太过敏感了吗?

有几个男女从右边石阶上来,余文波暗暗松口气,向方忆柔父母的墓碑再鞠一躬,即匆匆下山而去。

在高雄登机后,余文波从头等舱转到普通舱,边走边不动声色地搜寻着长发的女子。走了一个来回,发现只有右排靠窗顺数第六个位置上坐着一名黑发的东欧女子,从背后看,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和黑衣女人差不多长短,至于身高体形,因她坐着,余文波无法得出结论。

飞机在温哥华降落后,余文波自头等舱出来早早守在出口,人群中那女子拖着箱子出来了,余文波将她与脑海里的黑衣女人对比,觉得身高体形的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当她走近时,不及多想,余文波一个箭步挡在了她面前。

他不善的目光让她有些愕然,她前后看看,又由上自下打量余文波一眼,偏头挑眉说:“有事吗先生?您看上去好像很不友好。”

余文波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她,像要从她眼里看进她心里去。

“先生,请别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并不认识你,别试图招惹我,请让开,否则我会叫警察。”她从余文波脸上收回目光,往左边一侧身,他一闪又挡住她。

“好吧。”她停下动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纠缠我,但是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她说罢一记勾拳重重击在余文波的小腹上,而后拖着箱子扬长而去。

余文波捂着腹部追出两步又停下,她眼里的理直气壮告诉他,她并非那个黑衣女人。看着她脑后一头乌发,余文波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他倒真希望她就是那个黑衣女人,这样至少能证明黑衣女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内心深处他对会飘的黑衣女人隐隐还存有几分恐惧。

站着发了一会儿愣,他拎起箱子上了机场快巴,他需要在人多的地方寻找一份安全感。到市区后,余文波拖着箱子在街上慢慢走着,他还不想回家,来温哥华快一年了,他竟从未放慢脚步认真看过这座城市。

空气中还残留着圣诞的气息,街边大大小小的店铺橱窗内还摆放着笑容可掬的圣诞老人,置身在异国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余文波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两个少年踩着滑板自他身边掠过,余文波无意识地扭头追逐着他们无忧无虑的背影。收回目光,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却猛地一顿,他迅速掉头盯着远去的两个少年脚下的滑板,眉头慢慢舒展。

没错,黑衣女人之所以会飘,一定是穿了溜冰鞋。然而,他眉心还没完全舒展开又随即皱起,那条青石巷并不是十分平坦,再好的溜冰鞋滑过也不可能全无声响啊。

余文波拖着箱子边走边想,脚步越来越慢,眉头越皱越紧……

前方有小提琴声传来,这让他想起汉斯,他加快脚步,转过弯看到果然是汉斯。他站在橱窗前,用下巴夹着小提琴正拉得入神,头上扣了顶新礼帽,配着身上皱巴巴的大衣,看上去很是滑稽。

汉斯并不是一个高明的小提琴演奏者,但他却是用心演奏的艺术家。琴音透出淡淡乡愁,汉斯在想家吗?

余文波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眼神是那么忧伤,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他的音乐王国里,或许他在音乐声中回到了故乡。

从前余文波虽然很贫穷,但却活得踏实;如今他很富有,可他并不快乐,且还过得提心吊胆,兰姑带给他的这笔财富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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