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着齐子墨转了半圈:“喂,谁甩了你你找谁算账去,揪着我不放算怎么回事?你看你被甩了,我也被甩了,这正是所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十七从车上走下来,银灰色衬衫配银灰色的西裤,身姿挺拔如修竹,阴沉沉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随即压在齐子墨的身上,“五年过去了,齐老师别来无恙啊。”
齐子墨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新欢看了看十七又看了看齐子墨,悄悄地向后挪了几步,被十七一把捞到跟前,新欢踉跄地向前迈了两步,手撑在十七的胸前咬了咬下唇,眼中含泪楚楚可怜:“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十七抬手勾起新欢的下巴,声音好像被冷水浸过,“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新欢别过头去,痛哭失声:“你们都欺负人欺负人!”
“我从来不打女人。”十七的手滑到新欢的脖子上,紧紧一收,眼底寒气弥漫,“但是不表示我的手下不打女人。”
手一挥,车上下来两个人,各个膀大腰圆,黑色西装紧绷绷地裹在身上。俩人大步流星走到新欢跟前,一把将新欢架了起来。
“送李小姐回家。”十七交代了一句,俩人拖着哭闹不休的新欢上了轿车。
茶艺小姐们纷纷缩回了店里,不一会儿,店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我瞧着这个场面欷歔不止,果然这年头人心不古,路见不平的都没有一个。
“喂——”我叫了一声转身欲走的十七。
十七停下,目光在我身上一扫有些不痛快,我低头瞅了瞅,原本低胸的前襟被新欢一拽有些春光外露,我连忙把衣襟向上提了提。
“说话。”大概是我停的时间太久,十七等得有些不耐烦,嘴角向上一撇,“难道你想替她求情?”
“真没有。”我摇摇头,“我就想知道,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跟你没关系,”他说罢瞄了眼齐子墨,“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喂!”我见十七欲走,又叫了他一声。
“还有事?”十七回头看我。
“一会儿要是警察来了,我这围观群众该怎么说啊?”
十七笑了笑,笑容里不知道是讥诮还是自嘲:“你以为我能将她怎么样?”
说罢上车走了。
阴阳怪气的,我得罪他了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等了好一会儿,警察还是没来。
日光明明非常温暖,我甚至可以嗅到发梢上阳光的味道,可为什么觉得身上有些冷?果然我爸说得对,要多披件衣服。
“宋冷夏。”齐子墨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动作亲昵却不暧昧,就像之前在海边他给我围围巾时一样。
“嗯?”
“我们走吧。”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被生生压了下去,到最后只变成了这四个字。
“我……”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五年前发生了一次意外,我的脑子一直不大好使,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所以……如果……其实……”
解释的话杂乱无章,一大串连词从我的嘴里吐出来,最后也没串联成一段逻辑严密、论证严谨的话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齐子墨拍了拍我的头。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头上甩下去,嘴里低声咕哝了一句:“我又不是小狗!”
心情忽然明朗起来,玉兰花开,落地无声,春光里,我嗅到了太阳的味道。
齐子墨将我送到学校之后径自去了机场,学校在南,机场在北,我实在搞不懂这两个地方怎么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