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电话

有时会开到一半,她会突然触电般全身一震,接着一边开手机,一边往外跑。接着就听见她焦虑的声音「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会议室里没人敢吭气,连平时爱说笑的张总也呆呆地坐着,每个人都知道她有病,每个人也都谅解、同情,甚至悲悯。

事情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她那英挺出众的丈夫突然脑溢血,断层扫描出来,左半边后脑都黑了,右半边也黑一大片,脸歪了,半句话都不会说。医生建议送去疗养中心,她坚持不肯,说家的温暖能帮助丈夫复原。医生笑了笑,就没再坚持。

丈夫初回家的时候,她总请假,后来则是一天跑回去三四趟。据说「他」的病情很有进步,除了不能说话,已经能自己大小便,她就特为他装个电话,又买了专门的手机和门号,教他一有不舒服就找她。

他果然常打,起初她一接电话就往家奔,后来发现其实他都没事。

「你想我了,对不对?」她问他。

他点点头。

「那你就拨,但是听我问你还好吗,问两次,你就挂上,我也就知道你好,只是想我了。」她像哄小孩似地摸着他的脸说。

于是办公室里常常演出这一幕,同事也都在她挂上电话的同时,跟她一样松口气。

直到一个月前,她接到电话,问了又问,由小声问到大声喊,再发疯似地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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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回来,她憔悴多了,常坐在那儿发呆,有一天突然打开手机,浑身发抖,对着手机喊:「你还好吗?」

大家的汗毛都竖起来,知道她有了「幻听」。

从此,她隔两天就犯一次,毫无预警也没有手机铃声或震动,她会像以前一样抓起电话急着喊:「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那天早上,张总没出现,由她主持,正训话呢!突然好死不死,又犯了病,也不顾一屋子十几个主管,急急说声抱歉就往外冲,大家也就照样屏息竖着耳朵听。

居然这次不一样,她才问一句「你还好吗」,对方显然答了,就听她松口气说:「那就好!」接着笑嘻嘻地回来说:「是张总打来的,说我老公在那边很好。」

大家全怔了。

看大家的表情,她也怔了一下,眼睛转了转,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狠狠骂道:「好他妈的张总,敢开我这玩笑?」接着往张总办公室冲去。

张总确实没来,她又气急败坏地拨电话去张总家。

对面传来的是张太太的哭声。

她升上了总经理的位置,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

她比以前更干练了,而且从「鬼电话」之后,她的那只手机再也没响过。

拨到空白频道的收音机,

常会收到奇异的声音。

惊觉时已经消失,寻找时已无痕迹。

是外层空间的访客,还是路过的火腿族?

十分惊喜!费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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