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婚礼过后,两人去北京欢乐谷,度了个活泼的蜜月,回来就逢上安列帮家的房子拆迁,那位有暴力倾向的安老先生就搬到安列帮的姐姐家去了,安老太太住到安列帮租的新房里,省下了一笔拆迁费。俩老人共同生活几十载,唯一的共性是怕钱多了扎手,近几年频发的自然灾害更是给他们不思积蓄找到了绝佳借口,他们就把省下的拆迁费分成两半,一半给儿子,一半给女儿。安列帮姐弟俩都是成家不久,用钱的地儿多得很,拿着钱就乐。
刚开始住到儿子家,安老太太还觉得自己是个外侵者,对黄金豆奴颜媚骨,今儿夸一句黄金豆手巧,明儿夸一句黄金豆心好,说自家女儿也没有媳妇这么好,以后就当亲闺女待了。
黄金豆太喜欢大家庭的感觉了,高兴又有了妈,把婆婆当了宝贝,每日像对亲妈似的孝敬。每天晚上下班,家里就一派亲热的景象。
白天孩子们出去工作,当妈的就觉得寂寞难耐了。可惜这住处离她家的老房子很远,且那儿又拆得七零八碎,婶婶大娘们的八卦团队早就散了,安老太太想在这边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组建一个新的八卦团队。打量了些时日,发现这新建的小区全是年轻人,只觉时日遥遥,心情焦躁,恨不得立即抱上孙子,好有点事儿干。
黄金豆也非常愿意为老安家传宗接代,可是安列帮不同意。他担心黄金豆一旦生产就会身材走形,带出去应酬就不体面了,嘴上又不好明说,只得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坚决不舍得爱妻受罪。黄金豆感念老公的宠爱,扑进安列帮怀里,感动得掉眼泪。
安老太太见儿媳受儿子的宠,心下羡慕得要死,恨不得岁月倒流,睁大眼睛重新选个好丈夫。
羡慕和嫉恨往往只有一墙之隔,时间久了,安老太太坐稳了婆婆的交椅,就觉得黄金豆因为自己娘家没人了,就屁颠儿地装孝顺装善良,像块软柿子,找捏!就处处与她较量,逮机会就在安列帮面前灌输婆贵媳贱、夫贵妻贱的谬论。有时候见小夫妻早早关了门亲热,她就龇出蝈蝈牙,笑眯眯地哼起祖传的短歌:“乌鸦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声音由小渐大,循环往复,直把安列帮唱得满心罪孽,走出卧室,弃妻投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