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象是主任医师讲的话吗?他可真会讽刺的。他给气坏了。很多年,没见着他这么大的火气了。
妈妈接过话筒继续,她很担忧我的婚事,伤心地说:“这下,你的婚事得拖到欧年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用本地的俚语,禁不住笑了一下,如果她说“猴年马月”还没有这么可乐。
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还笑。你这个死鬼打的,我怎么跟人家贞子父母交代,你把人家妹仔劈过,就耍脱人家啦。”
我知道了事态严重,一贯温文尔雅的父母给气糊涂了,俚语黑话一起上了。难道小贞的父母已经去兴师问罪?
我心虚地答:“莫乱讲,什么劈不劈的,是谁告诉你的?这么污糟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妈妈也心虚了,转移目标:“是邻居赵奶说的,她一把年纪了,难道说不得你几句?难道你没有和,”她吞吐了一下,问:“你敢说你没跟贞子睡过觉?”
“啊,赵奶这个三八婆,倚老卖老,麻风出脸。和小贞的关系如何,是我俩的隐私。”
她说:“说得轻巧,人家说你占了便宜装傻。”其实她想套我的话,这种伎俩一下被我看穿。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跟人家父母很好交代了吧。”我一赌气说。
谁知道,她反而更伤心,更生气了:“原来你一直在充牛鬼。别人和我说,你的大崽眼角高,挑三捡四,其实,你是牛屎贪大泡。怪不得贞子要跑,幸亏生米没有煮成熟饭,你也真有本事,你这个砍脑壳的,完了。完了。”
我一时糊涂,不知道她是庆幸小贞逃脱魔爪,还是痛恨我没有先下手为强,把小贞搞定先。
小韦看见我又在发呆,就开始担心了。
焦头烂额,这就是我的现状吧?小韦一定是为自己的火上加油心生悔意。
我倒在沙发上,托着腮帮子想,很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让小韦心生内疚,百依百顺。这下,得套出他一些隐私,抓住他的把柄,也好以后牵制他。而且,我对他的私隐也起了好奇心。
我故意酸溜溜地说:“韦诚呀,你刚才很雄头哩。”
小韦看见我把矛头转向他,一下理屈词穷。
我打算好好逗逗他,佯装生气,道:“你在落井下石吧。”
他对天发誓,说绝无此意。
“你在笑话我吧?心里说,这个家伙,没心没肺,生在福中不知福,是这么想的?”
小韦悲叹一声,道:“现在你真是焦头烂额了。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应该帮你留住小贞。唉,我这个朋友也是不够格的。”
我把矛头转到他的头上,故意问:“有一年的时间,你没有碰过妞了。生理上有问题?”
男人最怕被别人怀疑这个。他马上否认说:“我很健康。别胡说八道。”
“要么你就是成天关在房里手淫,要么你就是太监一个,天啊,莫非,你阳痿了?”
小韦坐在沙发上,又叹了口气。
我假装通情达理地劝诱道:“大家都是男人。”
他的脸给局促染红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咄咄逼人地追问:“你隐藏得很深哦。说吧,和谁,多少次,从实招来。”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地笑了一下,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情境中。
我暗自偷笑,坚持道:“如果你肯坦白自己的私生活,把自己那副道貌岸然的面具去掉,应该对我们大家都好。互相帮助,互相沟通嘛。”
“我在和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交往。她是我们厂里的质检员。”他的眼神暗淡,回避着我:“她已提出和我分手。”
我顿时就不想打听了。这不是八卦,这是人生的悲剧之一。幸亏我得知时,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