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之路,我不再自怜(2)

出发的那一天,我有一种不祥预感。在西非,几乎没有司机会戴安全帽,乘客自然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了。短短四公里奴隶之路并不好走,全是高低不平的石子路,轮子很容易打滑,摩托车不停飘来飘去,以绕开那些尖锐的大石头,而我的背包太重,这让后座的我失去了平衡。一路上都没有红绿灯,司机始终自信地踩着油门,直到一辆摩托车从小道里直蹿了出来。我在念头里瞬时出现了:刹车,躲闪……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运动,都在水面上进行。孩子们还在水上打水仗,玩得不亦乐乎。今日的一切景象,让人彻底忘了这里曾长存的战乱与逃避。《圣经》上说,万物皆有时。建造有时,拆毁有时,怕就是如此吧。

水上村或许忘了,但有个地方却仍带有伤痛。

《孤独星球》中如此描述维达:那是对西非伏都教感兴趣或希望了解贝宁奴隶贸易历史的人非去不可的地方。维达是贝宁大西洋沿岸的一个城市,最早葡萄牙人于1580 年到达此地,随后这里成了一个奴隶贸易中心。

那条著名的奴隶之路长四公里,是被运往种植园的奴隶在非洲土地上走过的最后一段路程,终点是不归门。我走在这条奴隶之路时,发现这是一段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土路,两边竖立着一些黑色幽默的破铜像,在夜晚看起来十分恐怖。或许是出于这段不堪回忆的历史,我只在维达住了一个晚上,所谓的“不归门”,也只是当地人为了吸引游客——面朝大海新竖的一块石柱纪念碑,被历史洗礼过的痛苦面貌已经完全不见,看起来这一切好似在伤痛中做秀般的假。而关于伏都教的东西,我更是一点儿也没见着,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回到科托努。

出发的那一天,我有一种不祥预感。在西非,几乎没有司机会戴安全帽,乘客自然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了。短短四公里奴隶之路并不好走,全是高低不平的石子路,轮子很容易打滑,摩托车不停飘来飘去,以绕开那些尖锐的大石头,而我的背包太重,这让后座的我失去了平衡。一路上都没有红绿灯,司机始终自信地踩着油门,直到一辆摩托车从小道里直蹿了出来。我在念头里瞬时出现了:刹车,躲闪……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玩命的司机并没有刹车,也没有躲闪。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太快了,睁开眼时,我双腿着地,就这样,我跪倒在这条奴隶之路上。

我的腿脚疼痛得不能挪动,双手磨了很大的口子,流着血。这时,我感到身后有人正拽我起来,这么疼痛,我还被拖拽着,我放声大哭起来。他们好像习惯了这样的意外,两个摔倒的司机爬起来,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后就开始大声争吵。我使劲儿地哭,想借此引来更多的人,这样摩托车司机至少不会甩人逃走。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也没得出个结论。看来他们对这种摩托车相撞事件已经司空见惯,倒是觉得我比较可笑,坐在地上大哭。我的腿不敢动弹,因为害怕自己骨折,如果那样的话,剩下的漫漫长路该怎么走?

身后的人不死心地又拖了我一把,他力气太大,我被一把抓了起来,脚倒是可以撑起来了,至少没有骨折,皮肉却被深深蹭了一大块,露出白色腿骨,我害怕得又哭了起来,我瘸着腿,冲向前去,往肇事的司机胸前狠狠挥了两拳。黑人胸肌结实有力,我的花拳绣腿一点儿也不起作用,我边哭边打,手中还提着个大包。

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司机逃之夭夭,我继续坐上摩的,让司机带我去附近的医院。让我更为痛苦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很小的卫生站。女护士帮我用药水消毒,之后她又给了我一张1700 西非法郎的医药单( 约3.5 美元),我递给司机——厚颜无耻的司机却让我自己承担医药费和他的车费,他还提议找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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