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必须和人生挂靠在一起(1)

◎白岩松

就业是青年人面对的一个大问题。就业是一个综合概念,必须和人生挂靠在一起。有人说,就业不难,就好业难。我想反问,什么叫好?你凭什么在20多岁的时候就界定一个别人眼里的工作的好坏?

我自己的经历是,毕业后分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由于那年特别的情况,8月15日我报到的时候,上上下下告诉我,你被开除了。一年后,才给我工作证,我们去房山锻炼了一年。一年后回到中央台领了工作证,我一心一意想去的岗位是“新闻与报纸摘要”,那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第一品牌。我是学新闻的,我熟悉这个位置,一心一意要去做这个节目。但是,到了人事部,人家很尴尬地看着我,我猜了15个单位都没猜到给我调的新岗位,给我放在一个老年人众多的相对比较边缘化的《中国广播报》,让我排节目表去了。沮丧至极,我觉得我的新闻理想从此烟消云散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就业岗位,我想离开,在那个时候想离开是很难的,1990年。但是我此生庆幸并且感谢我自己的一点就是,第一天上班,我来到报社,坐在那儿,一上午是在痛苦和绝望之中度过的,那天中午我做了这一辈子最伟大的一件事,就是跑到对面书店买了一本叫《报纸编辑》的书,我一下子把它看完了。我再不喜欢它,也要认真面对眼前将要到来的工作,这就像谈恋爱,得认真,这可能是个苦恋,但我也依然要认真面对它。

正是因为把我分到这份报纸,而不是我原来喜欢的部门,所以我有了大量的时间。百无聊赖,最奢侈的是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消费它。第二年,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招聘主持人,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招上了。回顾在报纸的时候,因为这报纸都是中老年编辑,所以我迅速成为主力。刚到半年,我就被我们的头看中,可算来了一个小伙子,我就成了最主要版面的编辑。当时去大报可能吗?绝不可能。但正是因为我受到极大的重用,我就开始有大量的时间不断写文章登在自己的报纸上,虽然没有稿费,但是有成就感。周边的人开始陆续看到,我们报纸的纸张特别好,包鱼包肉不渗水,陆续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就开始有了一定的小口碑,我两年以后就成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春节晚会的撰稿。

过一段时间来了一个电话,崔永元说,最近有空吗?我要弄一个电视节目,你给我当策划去吧。行啊,反正也是闲着。过几天,《东方之子》的制片人时间来了,二话没说,拿了我在报纸上刚采访完的香港歌星的文章,不是八卦的,很有味道,都是我提问的。当时是一整版一整版地登,反正是自己的报纸。我的采访给这个人一看,他看了两篇说,你就是我要的人,我就去那儿当策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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