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个定语——我希望是一万年(2)

在前三讲中,我们了解到帽子有三种类别——先天帽、派系帽和行为帽,也学会了如何去制作这三种帽子。

但是,如同想要制作一顶好帽子,离不开丰富的原材料、灵巧的手工和丰富的经验一样。制作语言的帽子,则需要敏锐的头脑、犀利的言辞、对对方背景的了解甚至关键时刻的灵机一动。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外交家将成为世界上最容易的工种,而蔡康永和郭德纲的饭碗,也将堪忧。

鉴于此,这一讲将教你如何以最快捷、方便、经济适用又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方式来做帽子:搞个定语。

“一年”“一百年”“一万年”“十万年”,同样都是以“年”为计量单位,之所以效果不同,是因为定语不同。

紫霞被至尊宝这番话感动,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至尊宝选择了一个极为讨巧,效果又显著的时间节点:一万年。少了显得诚意不足,多了又未免虚伪。一万年,刚刚好,这辈子爱不够,下辈子继续爱。既显得爱你足够深情,又带着些许理智,不是在满嘴跑火车,乱开空头支票。

定语用得好,何止印象深刻,简直永铭心间。

中国内地武侠开山作《白眉大侠》的主题曲歌词,也正是利用了强大的定语,既直奔主题内容,又铿锵有力,以至于二十年过去,无数人还记忆犹新: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

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

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

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导演。同理,每个定语都是一顶帽子。

有的帽子,能够显得熠熠生辉:

南宋大文豪陆游年轻时,曾与一名叫唐婉的女子成婚,两人日夜缱绻,恩爱无比。但好景不长,在陆游母亲的强势干预下,两人被迫离异。

虽是迫于母命,但陆游对唐婉仍是痴心不改。七年后的一个春日,两人偶然在禹迹寺南沈园重逢,陆游感慨万千,趁醉挥就一首《钗头凤》。

这首词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开篇“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寥寥数语,便将两人昔日殷勤把盏、共赏春色的柔情蜜意写得神完气足。

文豪不愧是文豪。这其中,“红酥”与“黄滕”两顶帽子,既有颜色(红、黄),又有品类(滕),更有质感(酥),在追忆过往的同时,也将原本平凡的“手”与“酒”赋予了绝佳的浪漫色彩。

但若是把“红酥手”换成古龙小说里的“搜魂手”,把“黄滕酒”换成某些食肆常见的“壮阳酒”,效果会如何,请自行感受一下。

有的帽子,能够让人狼狈不堪:

一对夫妇结婚多年,膝下有五个子女,不久前,妻子又生下第六个小孩。

丈夫对此感到极为骄傲和自豪,恨不得将此告诉身边每一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习惯地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六个孩子的妈”,尽管妻子屡次提出抗议,但是叫顺了口的丈夫,依然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夫妻俩参加一个人数众多的街坊聚会。聚会快要结束时,丈夫想知道妻子是不是也要打算回家了,于是他隔着人群,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喊道:“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六个孩子的妈?”

妻子深深地被激怒了,面对多次不考虑她感受的丈夫,她决心予以回击,同样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喊道:“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四个孩子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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